左手一探,从怀中摸出一把匕首,接道:“你还记得这把匕首吗?”
李夫人神意冷峻,默然不语。
程石公哈哈大笑,道:“这把匕首,是寄贴所用,那贴上警告于我,如我再纠缠于你,你就要用这把匕首挖出我的心来。此物虽非信物,但却经你之手,老夫一直珍贵收藏,今日叫你如愿以偿,看看我程石公的心肝。”
言罢,左手加力,自破胸膛,心脏肝肺,破胸而出,程石公挥刀在胸中一绞,心肝尽落实地。
这一幅惊心动魄的画面,只瞧得四面样豪,个个屏息凝神,鸦雀无声。
程石公身子一晃,倒地死去。
李夫人缓缓吐出一口气,道:“西门玉霜你看到吗?”
西门玉霜道:“看到什么?”
李夫人道:“老一辈的武林高人,一个个都不复当年豪气,你可知道为什么?”
西门玉霜道:“在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胜旧人,此理千古不易。”
李夫人冷笑一声,接道:“你如此执迷不悟,咱们也不用谈了。你所仗恃的人,已经四伤其二,你还有什么能耐,能操必胜之机?”
西门玉霜缓缓说道:“不劳夫人为我担忧。”
李中慧默察那西门玉霜的神情,确无担忧之状,心中暗道:看来她是若有所持了。
只见断剑夫人缓缓站起,一脸严肃。直向场中行去。
李夫人两道清澈的目光,凝注在断剑夫人的胎上,也是一语不发。
断剑夫人行到李夫人身前五尺左右,停了身来道:“我今日如若战死,劳请把我尸体焚去,我不愿把遗体留存人间。”
李夫人道:“难道你一定要分出生死吗?”
断剑夫人道:“嗯!咱们之间,很难并立江湖。”
李夫人口齿启动,低言数语,断剑夫人却苦笑一下,默不作声。
她声音过低,全场中人,都听不到她说的什么。
李中慧回头过来,道:“白妹妹,你一向才慧过人,可知我母亲说的什么?”
白惜香道:“我知道,她们在谈过去的事,那事情同断剑夫人有关……”
话还未完,场中形势已变,断剑夫人已从怀中拨出两截断剑,双手各执一截,说道:“昔年我败你手中,自行折剑立誓,必要以这断剑胜你。”
李夫人一皱眉头,欲言又止。右手缓缓从白衣中摸出两支匕首,道:“你出手吧!”
断剑夫人道:“小心了。”
右手突然一抬,手中一截断剑,直向李夫人前胸刺去。
李夫人迎战断剑夫人似是十分谨慎小心,不似对付程石公时那样大而化之,左手匕首一扬,迎向剑势。
断剑夫人右手剑势未收,右手中一截断剑,却随着攻了出来。
李夫人柳眉徽耸,左手匕首递出,迎了上去。
两截断剑,一对匕首,无声无息的触接一起,凝立不动。这两大高手相搏,竟无一招一式变化交接,一开始,就以上乘内功比拼。
两人相对而立。匕剑相触,看上去哪里像是在比武拼命。
但在场中人,大都是武林高手,心知两人这一战,是异乎寻常的挥剑搏击,但那沉寂中,却潜蕴着无比的凶险,生死之分。决定一刹那间。
数百只眼睛凝注在两人身上。
只见断剑夫人和李夫人身上的衣着,无风自动。波纹荡漾,李夫人脸色惨白,眉宇之间,白气蒸腾,汗水滚滚而下。
再看断剑夫人满脸都布满紫气,汗水湿透整个衣服。
李中慧似是已瞧出了情势不对,低声对白惜香道:“白姑娘,情形有些不对,家母似是已经很难支持下去。”
白惜香道:“告诉林寒青要他出手,别人无法解救。”
李中慧奇道:“林寒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