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斐和沈清浅一前一后往病房去了,屠斐轻轻敲了下门,没等她推开,门自己开了。
屠斐的嘴巴都张开了,准备把自己演练的台词说出来,但是对上柴冬雪哭红的眼睛,视线被眼睛下面那颗泪痣所吸引,熟悉的感觉涌上来。
柴冬雪愣了三秒,僵硬凄苦的表情转出一丝喜色,“是你!”
“啊……”屠斐万万没想到,老天爷给她准备了更好的借口,“是我,来这边办事看见你,打听到你母亲好像病了,我就顺便买了点东西。”
沈清浅被挡在门外,屠斐的肩膀挡住她的视线,她看不见柴冬雪的脸,但是听得见柴冬雪见到屠斐而发自内心的欣喜。
沈清浅蹙眉,这小孩儿……到底是何时又招惹了个小姑娘?她自认为看管的还算严格啊。
“阿姨,我跟老朋友聊几句,您去忙吧。”屠斐连门都不打算让沈清浅进。
沈清浅很清楚,燃眉之急的借口解决了,她也失去了“利用价值”,真是现实的小崽子。
沈清浅也没多说,转身直接走了,屠斐到嘴边的“等会见”没机会说出口,她望着疾步远去的背影,讪讪地挠了挠头,阿姨怎么好像有点生气了?
屠斐眼下顾不得那么多,她做梦也想不到火车上邻座女孩会是柴冬雪,“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啊?”屠斐的心疼语气很真切,柴冬雪听得难过地低下头,怕母亲撞见,便努力挤出一个笑,“妈,我之前回家坐车认识的小姐姐,人很好的,我跟她聊会天。”
按理说,赵桂芳刚做完手术得住观察室,但是今天病人太多没有空位,沈清浅便临时让赵桂芳住在观察室旁边的病房,方便照看。
柴冬雪跟母亲简单介绍屠斐,便带着屠斐去病房斜对面的楼道里说话。
屠斐和柴冬雪闲谈几句后,切入到正题,“你和你哥哥关系好吗?”
柴冬雪慢慢抬起头,肿成核桃的眼睛眨了眨,“小姐姐,我哥哥是犯了什么事儿吗?”
屠斐对于柴冬雪的问法有两种猜测,一是柴英卓有前科,柴冬雪担心亲哥哥;二是之前柴英卓之前突然拿出10万,但是没告诉柴冬雪原因,亲妹妹担心钱的来源不明。
屠斐望着满脸憔悴的柴冬雪,抿抿唇措辞道:“现在不确定,你别多想,我看见你顺便问问,如果不是你哥哥,早日给他洗去嫌疑不是好事吗?”
柴冬雪低头半天没说话,屠斐也不急,抬手轻轻抚了柴冬雪的手臂,轻声说:“一个人很辛苦吧?”
柴冬雪吸吸鼻子,似乎在忍泪,屠斐温暖的双手抚上柴冬雪的手臂拍了拍,“别担心,我听医生说,手术很成功,你哥哥忙没时间,我晚上帮你过来帮你陪护,要不然你一个人会累垮的。”屠斐似乎忘记昨晚是谁累得昏睡不起,天生热心肠让她习惯性地给予别人帮助。
柴冬雪抬手抹泪,抽噎地叫了声“姐姐”,泪水滴滴答答往下掉,屠斐心疼抱抱柴冬雪,“不哭不哭,姐姐在呢。”
柴冬雪孤助无援的心在这一刻从一面之缘的屠斐身上汲取到安定,她记得初见时漂亮的小姐姐独自抓获了一个犯人,而她也参与其中,提供了一条鞋带。
屠斐沉浸在低落中却忽然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她略微侧身,透过门上的玻璃看见一双大眼睛。
翁晓夏直勾勾地盯着她们,正义的眼神里还有着一丝屠斐读不懂的气愤?
翁晓夏很快跑回到医生办公室,气呼呼地坐下后盯着桌面出神。
沈清浅注意到翁晓夏的异样,以为又是哪个病人心情不好拿她出气了,刚要问问情况,翁晓夏拉开抽屉拿出本子啪地拍到桌上,随后大力关上抽屉。
“晓夏。”沈清浅温和地叫翁晓夏,翁晓夏气不过似的,双手拍了下桌面,“沈医生!我决定了,我还是要跟你告状!”
“恩。”沈清浅的视线从电脑上患者做的心肺CT片子上挪开,给予翁晓夏应有的关注,作为实习医生,被气哭的事儿沈清浅见多了,实习医生唯一能倾诉的对象,也就是带自己的导师了。
翁晓夏深吸一口气,沈清浅静静地等着,翁晓夏似乎还在犹豫,沈清浅无奈,“说啊。”
“沈医生,你家的屠警官在楼道里抱别的女人!”她的语气和“沈清浅家的屠警官在外面有别的狗”了有异曲同工之妙,沈清浅愣了下,旋即问:“柴冬雪?”
“啊!”翁晓夏懊恼,“我说怎么那么眼熟,因为脸被屠警官挡住了,没看见。”
翁晓夏拉开椅子坐到沈清浅对面,老大的不乐意,撅个嘴抱怨说:“屠警官怎么谁都抱啊?真是的。”
“你是在吃醋吗?”沈清浅抬眸问,翁晓夏脸颊泛起红,哼了一声,“我是替沈医生吃醋。”
“你还真热心,连醋都替我吃。”沈清浅放下手机,笑着问:“我听听,你替我吃的什么醋?山西老陈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