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瞑目光不变,手指却缓缓动了起来,一曲《平湖秋月》在指尖泄出,萦绕在院子里面,给这萧凉的庭院增添了一些让人动心的氛围。
两人都没有说话,享受着这难得的安宁,他们其实也很久没有试过这样平和的以对方的真面目面对面坐在一起闲聊过了,究其原因--也许是因为各自心里都藏着的秘密,又或许是他们都不愿意也不敢去面对过往的事,自以为是的欺骗着自己。
可是有些事始终如一根银针一般扎在他们心头,时间并不能将那根针磨细,它总会时不时就冒出来扎他们一下,十分让人不痛可他们都没办法去改变什么。
白齐听得入了迷,缓缓闭上眼睛,他隐约看到在那杨柳飞杨的湖边,月亮下面,少年牵着孩童的手艰难前行,即使自己的心脏已经千疮百孔也还是把最温柔的一面留给了身边的小孩,用尽所有去安慰他,安抚他,说着要一起活下去的话,他们是彼此的唯一,相互依偎着一直往下走……
一转眼,时间悄然逝去,他们就都变了!
一曲闭,白瞑叹了口气从筝后站了起来,走到白齐身边:“你在怕我吗?”
白齐有些好笑的看着他:“我怕你?怎么可能?”
白瞑了然的点了点头,抬手搭在自己的面具上:“我应该说得清楚一些,你害怕的是--我这张脸对吗?”
说话间,他已经完成白齐刚才所没有做到的动作,把面具给摘了下来,一张青涩得有些稚嫩的脸出现空气之下,虽然是同一张脸,但是这张脸比他平时在神都时用的脸还要年轻好几岁,还要更像一个少年,虽是带着少年感的一张脸,眉心一个蓝色火焰状的徽记让人过目难忘,给这张稚嫩的脸增添了几分妖异的感觉,却又是真正的美得不可方物,平时那张脸只是帅气,这个却是真正意义上让人舍不得移开眼睛,像是被吸了魂一样。
这张脸才是真正属于他的脸,两人坐到一起,感觉白齐比他要大个十多岁。
白齐抬手摸上他的脸,指尖微颤,他心里其实对这张脸有一定程度的抗拒,却又忍不住要依恋:“如果可以,我宁愿当年封棺的那个人是我。”
“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白瞑低头把玩着手里的鬼面,触不及防的又开口“所以禁地里的魂跟我有关系。”
白齐:“……”怎么又绕回来了?
看着白齐死鸭子嘴硬的模样,白瞑最后还是叹了口气,不再逼问他:“你从来没跟我说过那几年你都经历过什么。”
白齐心里一窒,移开目光看向屋内纷飞的白布上,答非所问:“你也从来没跟我说过那些年你经历了什么。”
白瞑目光微闪,最后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他说:“我能经历什么呢?就跟睡了一觉一样,一觉醒来时间就已经过去,我能说什么呢?”
“呵~”白齐笑了一声,笑得一点温度都没有“你觉得我会信你吗?”
白瞑:“……”他其实很想说一句你不信我也没办法,只是看这白齐这样的状态,他也没心情去刺激他。
白齐伸手拿过白瞑的面具,用手指描绘上面的花纹:“哥,你知不知自己在某些点上,特别是在面对我的时候,很不会说谎?”
白瞑:“……”不知道,他还觉得自己的骗术挺好。
白齐说:“也是可笑,我们明明身处沼泽泥泞,却还想留给对方干净一些的空间,罔想着保护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