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谢韫轻离京后,百里玄墨本打算住客栈,但林晚月情况特殊,便住在前院的厢房以防万一,这会儿瑶琴去请人,不一会儿就来了。
百里玄墨进门见到林晚月,不由蹙眉。不过几日,又长了这么多白发。
只怕是不等谢韫轻杀了蛊王,林晚月就要满头银丝遭受反噬之苦了。
“瑶琴说嫂子找我有事相商?是何事?”
“除了施咒之人,无法解除此咒。我想反其道行之。”
“嫂子的意思是?”
“我被韩湘灵借了精元控制南辽的蛊兵,那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死了,不就没有精元了?韩湘灵是不是就要用自己的精元控制蛊兵了?”
百里玄墨见林晚月说话的神色认真,就知道她是真的动了这样的心思。
“咒术一旦开始,应该就不能中断的。但是,我也不确定是不是有别的法子。”南辽咒术隐秘,百里玄墨也是半知半解。
南方战报入京,南辽再次强攻洛川城,将士拼命抵抗,折损数万将士,尸堆成山。可最要命的是城中粮草不足,水源已尽,后方物资补给不上,情况十分危急。
林晚月坐在梳妆台前看着手中送来的战报,这是阿九想法子拿来的备份。
开着窗子,外面已经大雪纷飞,白色落入屋中,落地化成水,窗口湿了一片。
林晚月握着手中的瓷瓶,闭眸落泪,微凉的指尖微微收紧。。。
落梅飞雪的时节,江南本该如画。洛川城外却是一场又一场腥风血雨的恶战,血溅三尺将白雪染红。
少年战士勇往无惧,剑穿入胸,刀划过喉,热血混着积雪晕开,流出一条血色河流。
只为保护身后的一城百姓,保卫自己的国家。
再等瓷瓶落地时,清脆碎裂的声音,把门外的瑶琴吸引了进来。
只见林晚月已经倒在窗边,雪水沾湿了一头长发,嘴角溢出的血迹,将素色袄裙颈间的白狐毛染得鲜红刺眼。
任瑶琴一声声呼喊,林晚月身体的余温都在一点点流逝。。。
南辽巫族的祭坛上,中央一盏燃烧着的烛火忽然熄灭,一缕黑烟袅袅而升。
韩湘灵瞳孔忽而放大,不可思议看着面前烛台上滚烫的热油,正在往下滴,指甲从轮椅的扶手上划过刺耳的声音。
“是不是发生什么意外了?”巫女眼见韩湘灵脸色阴沉,在一旁小心翼翼的试探着。
“意外?”她宁可相信这是意外,也不相信林晚月会为了东楚选择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