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她还奇葩的徐夫人闹腾得更厉害。
听说叶家封侯以后,她直接砸碎了茶杯,骂骂咧咧风度全无,她丈夫坐在一旁,脸上写满悔恨。
当初如果没有退了与叶家的婚事,过两年儿子就能娶个侯门千金回来。叶家如今那么风光,钱财,名利,官位爵位都有了,有了这么姻亲,儿子的前途还用发愁?
都是这个蠢女人!
他完全忘记了,退婚的事儿虽是他妻子登的门,他心里也是默认的。
徐立明垂着头,满脸麻木。
去年他和母亲去叶家想要重续婚约,赵氏母女说的那些话还言犹在耳,当时人家就已看不上他,更何况现在?如果当初,他能说动父母,若是婚约还在,那…
徐夫人一个人骂了半天,见儿子丈夫都没反应,气得坐下来,怒道:“一群背信弃义的白眼狼,叶锦夕那个死丫头,贱人,居然敢给我脸子看,她算什么东西?小小年纪不在家呆着学女红刺绣女戒女德,却抛头露面去做什么生意。呸!谢家凭什么帮他们家?人家是世家大族,他们家算哪根葱?肯定是那个小贱人不知廉耻勾引谢家公子!否则人家一个贵公子哥,凭什么经常往她家里跑?她算什么东西?我早就说了,长得一脸狐媚样,跟她娘一样,惯会勾引男人。不要脸的下贱胚子,迟早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她骂得痛快,心里却越发愤恨。
人家退婚都是女方受挫一辈子都别想翻身,可他们家上门退亲,非但没讨着便宜,还吃了官司。那个不要脸的弃妇,居然还敢出门勾三搭四!
凭什么叶家平步青云,他们家却日渐衰败?
她不甘心。
都是叶锦夕那个死丫头的错。都定亲了,居然还敢私藏白砂糖的方子,偷着给娘家人发家致富谋官谋爵。嫁夫随夫,她的所有财富,都该是徐家的。
爵位,也该是她儿子的,现在却被叶家人得了去。
那可是二等爵啊。
要是落在儿子头上,还辛苦读什么书参加什么科考?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不知道多风光。
叶锦夕那个白眼狼,没良心的东西。
“别说了。”
徐立明又悔又恼又恨,他娘每说一句,都如同刀子在割他的心。
“退婚之前,她没做过生意,也没出过门。退婚以后,她跟咱们家没关系,做什么咱们都管不着。”
“怎么管不着?”
徐夫人语气尖锐,“她可是你未婚妻,是你媳妇,她如果早点把白砂糖的方子交出来…”
“行了!”
徐立明满脸疲惫,“白砂糖作坊不是她的名义开的,你当时为什么?因为她是平民,无权无势,这样暴利的营生手段,一旦暴露,她保不住,还会有性命之忧。所以她交给了谢家,这叫投诚。谢家愿意做她的靠山,那是她聪明有本事。咱们家也是平民,就算她交出来了,也同样保不住,更别说靠着它发财升官。白日做梦罢了。”
他比她娘清醒,“还有,锦夕现在是侯门闺秀,您在家说两句没人听到也就算了。出门在外,还是管好自己的嘴,若是传出去了,不需要叶家动手,自然多的是想讨好的人替他们做这把刀。”
徐夫人一阵窒息。
她下意识想要反驳,随即想到从前他们家在兰溪村的时候跟普通乡下人没两样,后来搬来了县里,那些从前跟她‘平起平坐’的妇人们,立即换了张讨好的嘴脸。
逢迎拍马,捧高踩低,从来不缺。
她噤了声。
可想到本来她儿子能靠这段姻缘扶摇直上平步青云,如今被逼在家守孝,连童试都得再等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