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在产房门口等,稳婆先抱了长裕出来,给大帅看过了,当时还有其他人在场;一个小时后,才抱了长荣小姐出来。
这件事,大帅知道,很多人都亲眼所见。老夫人生的是长裕,三姨娘生的是长荣小姐。我阿爸,当初也是见证人之一。”程柏升道。
宁祯心口一沉。
她能想到,后面会发生什么。
“老夫人这边,只当是会生个小姐,准备了不少女儿家的衣裳;不成想,居然是少爷。
三姨娘呢,失心疯似的大哭大叫,说大帅狠心,换掉了她儿子,把老夫人生的女儿塞给了她。”程柏升又说。
宁祯的心,猛然往下沉。
“……老夫人她,不会也相信吧?”宁祯问。
程柏升:“帅府长子,对老夫人有利,可她总在无形中照料长荣小姐。她嘴上说不信,心里怎么想的,谁又知道?”
宁祯骇然:“好荒唐!督军和她很像,光看外貌,也知道是亲生儿子啊。”
“人有时候,一旦起了疑心,就容易疑神疑鬼钻牛角尖。三姨娘为此发了疯,没过几年就死了。
长裕从小就明白,他的母亲不爱他。偏偏老夫人还掩饰,在大事上从不相信他,又在吃喝这些无关痛痒的小事上,非要一视同仁待他。
长裕总被她逼得发疯。他十几岁的时候,和老夫人大闹,逼老夫人承认:她心里就是有怀疑,她并不把他当儿子,大家清清楚楚说明白,别总给他希望,又一点点摧毁他。”
宁祯听到这里,莫名心口发酸。
“宁祯,你瞧见长裕在老夫人跟前,总是脾气暴躁。可你不知道,老夫人就是故意逼迫他、推搡他,将他的心情推到绝境,却又怪他不通人情。”程柏升说。
宁祯:“我懂这个,冷暴力。知道他的忌讳,偏偏总要犯,逼得他失控闹腾,还要对外指责他发疯、不孝。”
程柏升叹口气:“宁祯,多谢你能理解。”
“我旁听过心理学的课程。”宁祯说。
程柏升欣慰笑了笑,又向她保证:“我的话,没有半分掺假。你可以问问宁师座,他也知道一点。”
“我相信你。”宁祯道。
程柏升:“其实,长裕在很多时候都冷静。他只有在被质疑的时候,才格外暴躁。”
宁祯点头。
她又问:“当年那个尼姑,后来大帅没查她?”
“查了。三姨娘去世前就查了,尼姑招认她是拿了三姨娘的好处,才那么说的。
三姨娘自已有点医术,她可以诊脉断男女。她知道老夫人肚子里是儿子,自已怀的是女儿。
她从一开始,就想用诡计,只是没想到那天大帅会带人在产房外坐镇,她的计划全部落空。”程柏升说。
宁祯:“可她还是赢了。老夫人至今恐怕都把她女儿当亲生的,各种好处塞得手软;对自已亲生的儿子,反而不冷不热。”
程柏升苦笑了下。
“柏升,如果是你,你会原谅吗?”宁祯又问。
程柏升:“我不会。但我不是长裕,他是否愿意和解,我不知道。他很渴望母亲能爱他。”
又道,“宁祯,我今晚说这些,是藏了私心。我的私心是,如果你和他能成为真正的夫妻,你们有了自已的孩子,他才能从母子亲情的泥沼里彻底拔足。”
宁祯也苦笑:“责任重大。督军今晚特意跟我说了,他对我这个人没兴趣,但他很满意我做督军夫人。”
程柏升神色一变:“他这说得什么鬼话?”
宁祯:心里话而已啊。
顿了顿,宁祯说,“苏晴儿去世了,我听说还有江小姐。柏升,如果他娶两房,我并不介意。”
程柏升:“为什么你也要说鬼话?被他传染了?”
宁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