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人谬赞了。”陶久思朗声笑道:“皆是蜀州刺史大人英明。”
回谢问渊暂居的驿馆路上,两人又互相吹捧一阵,待到了住处,陶久思离开后身边一直安静的仆从才恨恨地出声:“这陶久思言语虽是恭敬,但那自大狂妄的模样分明没将大人放在眼里!还以为别人看不出来吗?还有那途中所遇‘百姓’,哪有百姓会蹬着一双官靴的?分明是他找人假扮做戏。”
谢问渊摆了摆手,笑道:“陶久思这人能从一个县中巡捕做到如今的蜀州司马,多少还是有一番本事的,在这些地方官员眼中,他们中不少都认为我这样的‘京官’身在宫中坐而论道,不通‘凡尘事’。”
这样的人谢问渊见得多,人之常情。
至于他让人在他面前假扮‘百姓’,说那些‘为人称道的’的好事,足以见其心不在蜀州,倒是可以用上一用
“可,可这陶久思不过不过才五品司马,怎敢这般不恭,还不是仗着那魏丞”
“延责。”
谢问渊淡淡地唤了侍从的名字,从小便跟着他的侍从便住了嘴,不敢再说一句。
“许是我平日待你太过宽松,你才会这般口无遮拦,这,可是蜀州。”
这话一出,延责便心头一颤,蜀州,蜀州是何地?不就是当朝权势滔天的魏丞相——魏和朝的故里吗?保不齐这一幕薄墙外,上下左右皆有他的耳目,他这么说话要是让人听了去
思至此,延责冷汗涔涔,“小的失言了。”
谢问渊见延责惧怕起来,心头好笑,摇了摇头道:“罢了,你先下去吧,让店家备些水,待会儿我要沐浴。”
他这侍从延责跟了他这么些年,性子虽不坏,却过于言直口快,又心性胆小、担不得大事,这么多年虽有长进却也不多。若不是随侍也算尽心尽力,身处这般复杂位置,谢问渊只怕早就将他换了。
延责也不知自家主子是否在生气,悄悄望了望眼前人见,只好轻轻应了声:“是,大人。”
谢问渊见人离开,便行至桌前,从袖袋中拿出一封卷细竹中的书信,信纸虽小,但却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待他看完,拿起桌上的火折子将小小
的信纸烧成了灰,窗外风一吹,灰烬便随风散了去。
不多时,房门便被敲响。
“辅正?”
“是我,大人。”门外人顾守义应声道。
“进。”
待人进到屋中,谢问渊问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