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将军说得轻巧,直说一打就是了,你道我不知要去打?如今要紧的是如何去打!东北是十万慎度兵,西南是二十万回鹘铁骑,咱被两面夹击,如何脱困?!”吴朏副将拍着桌子怒道。
“两位将军莫要争吵了,怎么打是一事,如今最为要紧的还是一事。”甄先轲慢慢道:“这一场战事拖了太久了,士兵早就疲累不堪,再加上近日战事接连败了,士兵没了开战时的志气,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若是再败,只怕军心不稳。”
甄先轲说到这里,营帐中都静了下来,一个个都皱着眉头没有说话。谢问灼手臂缠着纱布,腰间也绑着药包,面色苍白得很,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甄大人说的对,如今不是怕战败,怕的是败了士兵的志气,打仗这事,若是他们都怕了,再好的计策也没有用。”
如今已是谢问灼手下校尉的章洪也出声说道:“军中需要一次提振军心
的胜仗,就不知当从何处切口最好。”
帐中许久没有人回应,吴朏哼了一声,道:“若非张盘那处败了去,何至这般境地?”
这话一出,蒋虎品就怒道:“吴将军说的什么话?!你不在昌泰又怎知那日艰险?!张将军为国捐躯,容得你这么说道?!”
吴朏拍桌而起,与蒋虎品对峙骂道:“难道我说的不对?如果那日张盘察觉到回鹘异动,也不至于拿十二万大军陪葬!”
甄先轲听得这话就眉头一蹙,他脾性向来好,都忍不住说道:“吴将军这话说得太过了。”
这般帐中又吵嚷了起来。
谢问灼身子崩地死紧,拳头更是攥紧了,他一拳捶在了桌上,站了起来,他梗着嗓子吼了一句:“莫要再吵了!都是我的错!”他怒极攻心,身子颤抖着厉声道:“若非那日我忽视了回鹘撤兵一事,没有注意这些异样,就不会导致张将军和将士们枉死!都是本将的错!”
他说到这处,一侧的蒋虎品却是惊道:“将军你的伤”只见着谢问灼地脸苍白地厉害,身子也晃的厉害,腰上和肩膀的伤口又崩裂开来,染红了纱布和衣衫,蒋虎品连忙冲外间喊道:“快!快叫军医!”
只还不待军医赶来,谢问灼就已经倒下,待将人送回大将军帐中,军医医治确定无碍之后,众人离开已近半夜。
只是就算是如此,也没有人回去歇息,大将军受重,但事没有决断,就没人睡得着觉。
正欲再回帐中商谈,大军驻扎之地的前方闪现一些火把的亮光和马蹄声响。
蒋虎品等人蹙眉,以为是敌方来袭,他连让瞭望台的人看清来者何人,并让弓箭手备战。
片刻之后,就得知是京兆城来人时,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只不过这一口气松了没多久,等瞧见下马来的人是谁,蒋虎品等人都愣在了原地。
因着这一次谢问渊是应急召而前往西北,所以蒋虎品等人只猜测得到张盘走后,京中会派人前来,但并未提前知晓来的是谢问渊,此时一见自然是惊诧得很。
还是章洪神情激动,出声喊了句:“
大人!”
也是这句叫醒了众人,吴朏瞪着一双眼眼瞧着谢问渊,“谢丞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