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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爱情从一狭小的缝隙迅速流走了(第2页)

方子衿心潮起伏,在那里呆站了好一段时间,猛然醒起锅里还烧着菜呢,水都干了,立即关了火,拿起锅铲抄动几下。

吃过晚饭,女儿想给他们多留些时间,早早拉着邹清宇告辞。送走他们进门,白长山说,梦白不住你这里?方子衿说,他们有自己的房子。她在沙发上坐下来,打开彩色电视机。白长山在沙发的另一端坐下,眼睛盯着电视,倒是没了话说。人常常就是这样,想说的话太多了,真有机会说的时候,倒不知先说哪一句,于是,彼此都希望对方起个头。方子衿站起来,走进卧室,拿出一套睡衣,对他说,你这几天坐车辛苦了,先洗个澡吧。白长山站起来,说了声好。见方子衿将一套真丝的睡衣递过来,伸手去接,先接住了睡衣,然后顺势抓住了她的手。

他说:“妹子。”

这一声轻唤,如同一阵清风,将方子衿的整个身子荡了起来。方子衿仿佛返回了青年岁月,怀春少女的娇羞让她的心儿怦怦地疾跳,双颊顿时红了,头微微地低下来,以一种静待的姿态,迎接幸福的来临。

白长山盯着她看了半天,进一步伸出手,将她搂进怀里,紧紧地抱着。他说,妹子,真没想到,这辈子还能活着见你,我这不是在做梦吧。

大热天的,从中国的最北端到中国的最南端,路上要走几天几夜。这段时间,也不知他有没有机会和地方洗澡,身上的汗味很浓,有了微微的酸味。在厨房抱她时,大概由于厨房油香味太浓的缘故,她竟然没有闻到。这次闻到了,熏得她有些发昏。还有他的口气,大概有些上火,又加上烟味,一说话,口里就有一股很浊的气味。她想推开他,又舍不得这良好的氛围,只得忍受着。他紧紧地抱着她,说了很多热烈的话。接着,他开始吻她。不知是不是心理上有了阻滞的缘故,她觉得这个吻远不如想象中那么好,自然和十几年前那永恒地刻在她心中的吻天差地别了。这是怎么回事?因为他和她都老了吗?人老了就是这样的?可为什么还像年轻时一样充满渴望呢?

他的嘴离开了她的唇。她说,去洗澡吧。他不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轻轻呼出,将气息调匀,再一次将唇顶住了她,这一次,她不肯张开嘴,由他在自己的唇上蹭了几蹭之后,偏过头,温柔地说,别像个贪吃的孩子,听话,啊。

他松开了她,接过睡衣,向厕所走去。她跟着他进了厕所,指着两条新毛巾说,这是给你准备的,这个洗脸,这个洗澡,又指了旁边的一条毛巾,说这条是用来洗脚的。白长山说,咋这么复杂?用两条就好了,我在家还用一条呢。方子衿有些许不快,很坚决地说,洗脸洗澡,你用一条我不管,但洗脚的这条,不能混在一起。又指着旁边的皂盒说,这是力士香皂。你是干性皮肤,用这块。那块是中性皮肤用的,你不要用。白长山搔了搔自己的头,说,这他娘的深圳成啥了?咋这么多讲究?

第二天晚上,邹清宇一定要做东请白长山吃饭。最初,邹清宇定的是佳宁娜潮州城。方子衿听说后,立即说,这不行,在佳宁娜吃一餐饭,要花内地普通人一两年的工资,你们想让他吃得心疼?方梦白说,我们连房间都预订了。方子衿干脆地说,那就退掉,要么就在家吃,要么找一家普通一点的餐厅。因为方子衿坚持,邹清宇改在一家没什么名气的餐厅,却还是要了个单间。

四个人在单间里坐下,服务小姐进来,抽出桌上的餐巾压在茶杯下。邹清宇拿起桌上的茅台酒,首先给白长山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白长山见他没有给方子衿和方梦白斟酒,说,还有你岳母和你媳妇呢,咋不倒啦,倒倒倒。方梦白连忙说,白叔叔,我和妈妈不喝酒的。白长山说,喝,咋不喝?这是好酒,一定要喝。说着,他抓过酒瓶,一定要往方子衿和方梦白面前倒。他举着酒瓶找了半天,没有找到酒杯,大声地叫,大妹子,大妹子。服务员过来,问他有什么事。他说拿两只酒杯过来。

方子衿轻轻拉了一下白长山的衣角,意思很明显,这是一次家庭聚餐,要适可而止。白长山不知是没有明白她的意思,还是性格使然,一定要往方梦白面前的杯子里倒酒。方梦白几乎是在求他了,说,白叔叔,我真的不能喝。白长山说,不行,今天我在这里最大,我说了算,这第一杯,你无论如何都得喝。方子衿再次拉了拉他的衣角。他说,你拉我干啥?喝酒不闹,哪有气氛?方子衿觉得在女婿面前好没面子,心里有点不受用,坐在一旁生闷气。

第一个菜上来,邹清宇拿起筷子,客气并且玩笑地说请白长山剪彩。白长山没拿筷子,而是端起了酒杯,闹着要大家把这第一杯干了。方子衿心里有气,坐在一旁连话都不说,自然也不会端杯子。白长山见一时下不来台,端起了方子衿面前的那杯酒,一仰脖子干了,再端起自己那杯,要求邹清宇代方梦白喝下那杯。邹清宇实在拗不过,喝了两杯。白长山高兴了,一个劲地说,好酒,真是好酒。真没想到,咱这辈子还可以喝到国宴酒,太好了。他兴奋得像个孩子,另外三个人却神情恹恹的,有些提不起情绪。

因为方子衿母女不喝酒,只喝饮料,白长山知道劝她们也没用,不再劝了,只和邹清宇喝。一开席,邹清宇就被白长山灌了两大杯,现在不敢再干了,每次只是按照深圳的习惯,端起杯子,礼貌地和白长山碰一下,说一声干杯,然后小小地喝一点。白长山是那种豪爽型的,酒杯一碰,立即一饮而尽。方子衿心里有些失望,自然想到了彭陵野。难道自己爱了几十年的这个男人,又是一个和酒有不解之缘的人?方梦白觉得气氛有点沉闷,讲了一个笑话,场上气氛被重新调动起来。好气氛持续几分钟,邹清宇再一次端起酒杯给白长山敬酒时,白长山却扭过了身子,不和他碰。

方梦白正和妈妈说话,不明白两个男人间发生了什么事。见白长山一脸不受用的神情,暗吃一惊,小声问邹清宇。邹清宇颇有些委屈地说,我也不知道,刚才还好好的。方梦白看母亲,见母亲脸色有些难堪,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她连忙对白长山说好话,向他道歉。白长山挥起手往桌上一拍,指着邹清宇说,你说他啥意思?瞧不起咱,何必请咱来喝这餐酒?方梦白愣了,说,白叔叔,你这是说哪里话?他哪里瞧不起你了?白长山说,他每次说干杯,咱二话不说,全都干了。你看看他,那一小杯酒,到现在还有一大半。这算啥事儿?

方梦白连忙解释,说,白叔叔你误会了。深圳和内地不同,深圳学的是香港以及国外的礼节规矩,酒桌上讲究的是随意。想喝酒就喝酒,想喝饮料就喝饮料,不劝酒的。白长山说,不劝酒,他可以说呀。可他让咱干杯,他却不干,这不是耍咱吗?方梦白说,这是外国人的规矩,你看,国宴上中央领导向外国人敬酒,口里说干杯,哪有真干的?那只是一种尊敬。白长山倒是豪爽,明白是自己误会了邹清宇,便自罚三杯向他赔罪。气氛便随之一转。

即使如此,方子衿还是觉得自己没面子,既没了食欲,也没了说话的欲望,一心只想着早点结束早点回家。白长山第一次喝茅台,赞不绝口,欲罢不能。她只好如坐针毡般相陪。大家都已经停下了筷子,只等着白长山,他又喝了两杯,才说今天喝得真尽兴。方梦白说,白叔叔,你吃点饭吧。白长山说,不吃了不吃了,已经饱了。方梦白说,这饭非常好吃,你肯定没吃过,要不尝一点吧。反正已经埋了单,不吃也浪费了。

白长山听说自己面前这碗饭已经付了钱,便端起来,往口里拨了几下,嚼了几口,放下来,说,这是啥米?咋这么好吃?方梦白说,这是泰国香米,进口的。白长山说,过去皇帝吃的贡米,大概就是这样的吧?难怪人人都想当皇帝。邹清宇笑了笑,说过去的皇帝,恐怕也吃不到这种米,全世界,只有泰国生产这种米。泰国又不向中国的皇帝进贡。白长山刚才还说不吃,现在拼命往口里拨,一个劲地说好吃。深圳餐厅所用的碗是超小碗,一碗饭,以白长山这种吃法,三两口就拨完了。吃完一碗,他意犹未尽,问方梦白,梦白,我能不能再吃点?方梦白有点犹豫,毕竟已经埋单了,邹清宇说没问题,叫来服务员,让她再上饭来。白长山要了五碗。服务员用托盘托了五碗饭上来,摆在桌上,说因为你们已经埋过单,现在请你们交五块钱。白长山端起其中一碗正准备大吃,听说要五块钱,立即将碗放了下来,说,啥?咋要五块钱?方梦白解释说,这饭一块钱一碗。白长山像在战场上见到美国鬼子的炸弹一般,以极快的动作,将面前的五小碗饭放到了桌子中间,说,这么贵?不要了,我不要了,退掉。这么一小碗饭就要一块钱,金子都没这么贵嘛。我一个月的工资,吃饭都不够呢。

方梦白说,白叔叔,钱都给了,你就吃吧。喜欢吃就吃,等你回去的时候,我再买一袋泰国米让你带回去。白长山摆手说,不要不要,人家还说我资产阶级了。这不是糟蹋钱吗?这种冤枉钱你千万不能花。大家都说,现在既然已经付了钱,你就把它吃了算了。白长山死活不肯,一定要退。见众人不肯退,他自己找来了服务员。服务员作不了主,他大声地说,把你们领导叫来。领班对他解释,如果菜有问题,可以退可以换,或者是菜点多了,还没有下锅前提出退,都是可以接受的。可现在这些饭,你们刚刚要了又叫退,而且,连钱都已经付了,有些不合规矩。白长山和领班大吵起来,说,啥合不合规矩?这里还是社会主义不是?如果是社会主义,你们就不能这样抢老百姓的钱。这里还是共产党的天下嘛。

门口有不少人围观,白长山走到那些人面前,大声地说,老少爷们儿,你们给评评理,这可是在中国,是咱社会主义的天下。咱中国一个工人,一个月才多少钱?多一点的四十多,少点的才二三十块。那点工资,在深圳一天吃一小碗饭都不够呀。这还是咱社会主义吗?方梦白见状,连忙站起来,离开房间,找到另一位领班,掏出五元钱,对领班说,对不起,他喝多了,在那里发酒疯。你把这五块钱拿进去,就说是退了。另外,你让服务员帮我们打一下包。交代完这件事,回到包间坐下来,白长山还在和领班吵,甚至抡起了膀子,看情形像是要打架一般。另一名领班带着服务员进来,说,对不起,我向经理汇报了,经理同意退钱给您。这是退给您的钱,您拿好。说过之后,拉着另一名领班走了。

白长山得意了,坐在那里说,你们看吧,这个社会就是这样,你不能软,你一软,人家就会欺负你,你硬了,人家准怕你。他的话还没说完,发现服务员将桌上的菜往一次性饭盒里装,立即说,干啥干啥?这是我们的东西,你装去又想卖给谁?方梦白解释说,是我让她打包的,吃不完浪费了,带回去,你和我妈还可以吃。白长山一下子愣住了,似乎憋了半天,终于憋不住,说,梦白,你咋能这样?这不是让人看咱的笑话,说咱小家子气吗?他挥手拦住服务员,说,不要了不要了,这些我们都不要了。方子衿也是忍不住了,抓住他的手,说,你不了解深圳的习惯,少说几句吧。方梦白也接过去说,深圳学香港人的习惯,大家都这样的。听她们都这样说,白长山把要出口的话忍了回去,转眼见服务员将那些没吃的饭也往饭盒里装,又忍不住了,说错了错了,这个是你们的不是我们的。方梦白怕穿了帮,连忙说,他们已经打出来的饭,不会再收回去了。如果我们不要,他们就扔掉了。扔掉就浪费了,那多可惜。白长山听说有这么好的事,便说,是啊是啊,不能浪费,毛主席说,贪污和浪费,是极大的犯罪。他一边说,一边帮服务员将那些饭往饭盒里倒。

方子衿心里郁闷,不想再呆在这里,借口上洗手间,走出了包间。方梦白紧跟其后走出来,对她说,妈,你别生白叔叔的气了,他不是多喝了几杯吗?再说,北方人,就这种性格。方子衿像是被什么哽住了,说不出话来。女儿更进一步说,这么多年来,白叔叔也不容易,心里苦呀。只有喝酒了,你看陆伯伯烟抽得那么凶,就可以理解白叔叔了。酒这种东西,喝多了就控制不住自己。他说了些么事做了些么事,自己也不清楚吧。

这话,方子衿听进去了。这么多年来,经历了如此之多的事,自己没有疯掉,已经是万幸。换个角度想想,白长山喝点酒,她怎么就不能理解了?如此看来,倒是她心眼窄,对他缺乏体谅了。想透了这一点,她的心里也就释然,转身对女儿说,没事,走,我们回去吧。

女儿女婿旅行去了,方子衿和白长山单独过国庆节。吃过早餐后,方子衿对白长山说,你在家里看电视吧,我去买点菜。白长山说,闲着也是闲着,这些电视全说广东话,听不懂。我和你一起去。方子衿心中,如一股清风吹过。平常总是看风景,见到两口子一起买米买煤,虽然是满头大汗,浑身煤灰,看在她的眼里,是别一样的温馨,别一样的心酸。真没想到,自己还真有这样的一天。

两人一起出门,白长山提着菜篮子,方子衿的手空了,怎么摆放都觉得别扭,想想,干脆抓了白长山的手。那一瞬间,白长山有些紧张,向四周看了看,尽管没有人注意他们,他还是心虚,片刻之后,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方子衿不管这么多,干脆抓住他的手臂,紧紧地挽着,头也靠到了他的胸前。他像做贼一样紧张,小声地对她说,这深圳,不会把咱当流氓犯抓起来吧?这一辈子,她还没在男人面前撒过娇,现在捞着了机会,可不想错过。她说,把你抓起来判刑,你怕不怕?白长山的身子抖了一下,说,会游街吗?她说,会呀,你怕了?白长山的手往外抽了抽,因为方子衿抓得太紧,他没能抽出来。她可不管这么多,他越这样,她越兴奋,越觉得幸福。

走进菜市场,白长山像孩子一样兴奋。内地刚刚才把国营市场改为自由市场,一夜之间,人们在国营市场的门口摆起了自由小摊,买菜再不需要开后门拉关系,也不用看售货员的脸色了,以前不可一世的国营菜市场顿时门可罗雀,迅速解体。内地的自由市场全都摆在街边,深圳不同,市场建在楼房下面,所有的菜分门别类,清清爽爽。白长山一见,说,菜场建这么好,一定很贵吧?方子衿说,深圳的菜场都这样的,高工资高消费,这也是深圳特色。这间菜场建在居民区,买菜的很多都是医院的职工,方子衿几乎每天都光顾这里,摊主都知道她是妇科权威,对她十分尊重。

方子衿喜欢吃海鲜,白长山也喜欢吃水产类,他们首先站到了鱼摊前。卖鱼的是母女俩,见到方子衿,母亲堆着笑脸问,方主任,今天买白昌还是黄立?女儿指着水池说,方主任,买多宝鱼吧,今天刚到的。方子衿在水池前看了看,说,那来一条小点的。女儿捞起一条多宝鱼,放在秤上称,二十五元。白长山以为对方说错了,叫道,啥?这么一条小鱼,要二十五块?快顶我半个月工资了。女儿说,先生,你识不识货呀。母亲堆上笑脸说,这位先生,你大概不知道,这是深海鱼中最好的,渔民从几千里之外捞上来,还要活着带回来,不容易呀。白长山说,容易不容易咋啦?一个新工人,月工资二十七元,才够吃你这么一条鱼。你这不是卖鱼,是在吸血嘛。女儿不耐烦了,带着轻视的语气说,吃不起你别买呀。母亲骂了女儿几句,转身对方子衿说,方主任,因为是你,我也没开高价。白长山接过话头说,开没开高价那是你说的,我们咋知道?不行,这太贵了。摊主最后说,这样吧,二十三。白长山还要还价,方子衿已经付了二十三元。

拿到鱼,白长山就感慨,说,人比人真是气死人,自己革命一辈子,临了那点退休工资,不够在深圳这地方吃十天小碗米饭的。方子衿说,你别抱怨了。“文革”十年,中国不是在前进而是在倒退。十年倒退的代价,肯定需要好几代人的牺牲。白长山说,凭啥要我们牺牲?江山是我们打下来的。方子衿说,和刘少奇彭德怀他们比一比,你那点牺牲算得了什么?白长山搔了搔自己的头,说,倒也是。

买完荤菜再买素菜。方子衿带着白长山走到白菜摊前。摊主是一位老太太,可能有六十上下的年纪,只会说白话和客家话。方子衿见阿婆这么大年纪了,还天天在这里卖菜,对她充满了同情,每次都来找她买,从不问价的。阿婆和她熟了,只要见到她,主动让点价。今天是白长山做主,方子衿也就随他去问价。白长山问阿婆,这白菜多少钱一斤?阿婆虽然不懂,也知道是什么意思,用白话报了价,方子衿替白长山翻译。白长山说,白菜都要四角?我们那里才三分钱一斤,不行不行,最多一角。阿婆说,一角我拿都拿不到。深圳的菜都是从外地进来的,我们去拿都要三角。白长山和阿婆讨价还价,最后,阿婆作出让步,说看在方主任的面子上,我三角拿来,三角卖给你好了。

白长山捡了一些白菜,阿婆称了,又往里面加了两棵,说,一斤,三角钱。白长山看了秤,坚持说阿婆的秤太平了,一定要加上一棵小的。阿婆觉得自己在价钱上已经做了最大让步,有些着恼地说,算啦,没见过这么计较的男人。方子衿有些尴尬,又不好扫了白长山的兴,只好掏出钱包,翻了翻,没有散钱了,抽出一张十块,递给阿婆。

阿婆接过钱,从菜摊下拿出一只篓子,在里面翻零钱。趁着阿婆找钱的机会,白长山故意弓着身子,趁着阿婆被钱篮阻挡视线,以极快的手法从菜摊上抓了两棵小白菜,放进自己的菜篮中。方子衿看到了,抬眼去看白长山的脸,白长山也正好转头看她,并且得意地冲她眨了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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