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哦?你和二姐主仆情深,她有什么打算,你会不知道吗?&rdo;
&ldo;小姐,奴婢说的都是真的!奴婢虽说也是一等丫鬟,可在二小姐的心中,地位是无论如何也比不上嫣红的。这次是嫣红告假回乡,不在府中,二小姐才开始重用奴婢的!&rdo;
挣扎中,翠竹的钗环掉了一地,她也顾不上,只是不停的求饶:&ldo;小姐,奴婢说的都是真的啊!奴婢敢发誓,这些蝎子,和奴婢真的毫无半点关系!&rdo;
&ldo;既然如此,先放开她吧。&rdo;苏皓月重新扬起笑容,转头对紫鸢说道:&ldo;瞧,我就说嫣红不老实,死不悔改,谁也救不了她。&rdo;
紫鸢憋着笑,说道:&ldo;是啊,不过好在这蝎子也没浪费,看它们一个个多有精神头,想必是嫣红姑娘细皮嫩肉的,让它们饱餐了一顿吧。&rdo;
翠竹听了她们的对话,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战。
&ldo;好了,今日车马劳顿,就先安排翠竹姑娘休息吧。有什么事,以后再说。&rdo;
苏皓月站起身,整理整理裙摆,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屋子。
翠竹僵直着身子跪在原地,直到听见身后房间门关上的声音,才悄悄地舒了一口气。
&ldo;翠竹姑娘。&rdo;
紫鸢的说话声突然响起,吓得翠竹一个激灵。
原来紫鸢还没走啊。
翠竹赶忙回过身:&ldo;是。&rdo;
&ldo;小姐有令,今夜你就在这里安寝吧。有事你就吩咐,千万别客气,门外都有婢女丫鬟伺候着,你一说话,外边就能听得到。&rdo;紫鸢笑眯眯地说道,语气十分和善,和刚才的横眉冷对判若两人。
这句话听得翠竹一阵心惊,弄明白了自己的境遇,看来是要被苏皓月软禁起来了。
紫鸢说完,就和碧汀一同走出了房间。
确定她们都已经走了,翠竹终于敢抬起头四处打量一番,只见这房间装修得十分奢华别致,上好的金丝楠木家具,各种珍奇古玩琳琅满目,错落有致地摆放在房间的各个角落。就连最不起眼的油灯,用的都是翡翠琉璃灯罩。
在苏家做工多年,又一直跟着喜好排场的苏若雨,耳濡目染之下,翠竹也是识货的。房间里随随便便一处都价值不菲,看得她不禁咋舌。
什么时候从前那个一文不名的苏家三小姐,竟成了这么个实打实的富贵千金了?这么奢华的房间,竟只是用来软禁一个婢女?拥有如此可观的家底,还从不显山露水,如此一来,翠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苏皓月对当家小姐这个肥差毫无兴趣了。
人都是怕对比的,再想想自家的主子苏若雨,为了个钗子,还要跟人争斗半天,丢了脸面不说,还落得个不得不自毁容貌的下场。
翠竹心中悄悄地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此时,苏皓月主仆三人正乘坐一辆马车行驶在回府的路上。
&ldo;小姐,您刚才为什么不直接逼迫翠竹答应为您做事呢?她被吓成了那样,您不论吩咐她做什么,她肯定都会同意的。&rdo;紫鸢迫不及待地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苏皓月轻笑:&ldo;世间,最难把控的就是人心。她现在迫于形势不得不答应,可你怎么知道一旦她有反抗的机会,会不会对我们反咬一口呢?等到那时,悔之晚矣。&rdo;
今日苏皓月本来是不打算带上碧汀的,可是她得知苏皓月要出门,苦苦央求了半天,非要跟着来,还说自己再不下床,就要闷出毛病来了。苏皓月想了想,反正也用不了多久,于是就答应了。
碧汀卧床多日,完全享受着残障人士的待遇,好不容易能自由活动,兴奋极了,连话都变得多了起来。她听完苏皓月的解释后,插嘴道:&ldo;是啊,毕竟她做事的时候,咱们不能一直监视着她。万一这丫头使坏,把脏水泼到小姐身上,那可不就麻烦了?&rdo;
&ldo;嗯,那倒也是。所以小姐您故意将她关几天,就是为了煞煞她的锐气,好让她看清局势?&rdo;
&ldo;软禁她,却不虐待她,吊着她的胃口,等到她沉不住气的时候,就是咱们行动的时候了。&rdo;苏皓月眸中星光闪烁,思绪清晰分明。
&ldo;说不定,还不等咱们吩咐,翠竹就会主动来求着咱们小姐,要为咱们小姐尽忠呢。&rdo;碧汀笑着说。
&ldo;等着瞧吧。&rdo;
第二日,晴雨楼。
昨夜,应该是苏若雨有生以来,经历得最恐怖的一个夜晚。
腊梅的那张脸和她说出来的那句话,折磨得苏若雨一夜未眠。她一直缩在床角,身上披着厚厚的棉被,可还是觉得刺骨的寒冷。
惊惧、紧张、困顿交加。
直到窗外的天际泛出了鱼肚白,苏若雨才在袅袅的熏香中暂时放下了恐惧,渐渐沉睡过去了。
可还没睡多久,恍惚间,仿佛有个人走进了她的闺房。
苏若雨的脑袋晕乎乎地直发沉,让她一时分不清此时到底是在现实还是依旧身处梦境。
那个人慢慢地走到了她的床边,却什么也不做,就那样定定地注视着她。那诡谲的目光让苏若雨直发毛,她很想睁开双眼看看这个人到底是谁,但是眼皮上似乎挂着千斤重的铅,不论她怎么努力,就是无法将眼皮抬起来。她只能透过双眼中狭小的缝隙,窥探到这个身影似乎是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