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步走到卫蔷面前,低声说道:“我有一外室子在唐州,定远公你收敛了一众女子回北疆,只要将他混在其中带回北疆,我便可告诉你那信的下落。先定远公在天之灵,国公大人你就不想为他讨回公道?!”
卫蔷缓缓抬起头。
“公道?”
她摇了摇头,道:“在你眼中,我是不是应羞愤难当,痛心疾首,恨赵氏不死?还谢你让我知道我的仇人到底是谁?”
穿着紫袍的女子站了起来,幽深的石室中,她一身浴在光下,只一双明眸反倒隐在了暗处。
“你怎么不想想,为何先帝从北疆回了东都两年就死了。”
她的声音极轻,极淡。
似是风从吕显仁的耳旁轻过。
吕显仁像是被天雷劈下,连忙后退,却被一只手紧紧扼住了喉咙。
“为我父兄喊冤,你这个草菅人命杀死数百盐工与他们亲眷的畜生也配?”
卫蔷看着吕显仁一张悚然的脸,轻轻摇了摇头。
“你对大梁有恨,直接掀了赵氏的天,我敬你是条汉子,靠着民脂民膏挥霍无度,杀戮百姓之后还觉得自己委屈了?何等卑劣无耻?”
“到了如今田地,你还以为你败身毁家是因你叛国?”
“那数百条人名,你吕氏满门抵得了么?”
吕显仁瞪大了眼睛,他看见定远公笑了。
暗室之门打开的时候,浓重血腥气喷薄而出,大理寺卿往里面看了一眼,脚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定远公身上的紫袍几乎成了沉沉的红,背着石室外天光,她拎着一颗人头。
吕显仁的身子倒在地上,鲜血流了一地。
定远公就这般从石室中走了出来,脸色沉沉。
“罪人吕显仁诋毁先帝,辱没朝廷,我一失手,将之砍了。”
一、一失手……
自家大人都瘫在地上不能动,狱卒哪敢再往前,逃命般地纷纷后退,看着定远公拎着那人头缓步前行,鲜血淋漓,在大理寺牢狱的地上淋出了一条血路来。
“开门。”
牢房里吕氏其他人等吓得惊叫不休,狱卒被定远公威势所挟,抖着手要去开门,被大理寺卿一把扑住。
这个时候开门是想定远公送吕家全家上路吗?
卫蔷冷笑一声,将人头扔在了牢房门口。
“我也不知你们这等罪人到底有什么底气与我做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