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一身素服,头上簪着一大一小两朵绢花,也不知在院门口立了多久。
韩钦赫回头望去,又与姜念对视一眼,这才噙笑直起身子。
“夫人来得正好,阿念借住这段日子,可要请您多加照拂。”
“怎么,你竟是要走了?”侯夫人意外得有些刻意。
韩钦赫早让人递消息给她,听她这个口吻,顿时预感不好。
“……夫人的意思是?”
“世子初至京都,如今一人读书正是寂寞,我向韩阁老提议了,让你给阿珩做伴读。”
韩钦赫喉间艰难滚动,“我爹他,同意了?”
“嗯。”侯夫人语调上扬,冷艳的面庞隐含得意。
姜念没忍住笑了声,自觉偏过头。
“行吧,”韩钦赫也算了解自家老爹,很快接受了,“那正好,我同阿念也能多几日相处的日子。”
“姜念出来,陪我出去散散心。”
对这“义母”的要求,姜念自然没理由拒绝,看了眼韩钦赫,算是告别了。
侯府实在太大太气派,两处园子都是回廊曲折、山水相和,也怨不得她前一日迷路。
“底下人说,今日你在门外听着?”
姜念知道,她问的是姜家人来的时候。
“是。”姜念毫不避讳地点头。
侯夫人忽然回头打量她,又想起方才一对男女,眼中难以遏制地涌现轻慢。
“你不像那侧室倒不奇怪,却也一点不像你爹。”
听了这句,姜念难得向她显露后辈该有的乖顺,“多谢您的称赞。”
说她不像姜默道和崔红绣,对她来说就是夸奖。
侯夫人也品出来了,“你不喜欢他们。”
“也是,”她继而又说,“我说你被屏风砸了,你那亲爹非担不关心,就想着何时能正大光明地攀上侯府。”
姜念凉凉接道,“是吧,您也觉得他吃相难看。”
“我知道,您不肯放我走,是还没对我放下芥蒂,我大可以向您交个底。”
侯夫人收住脚步,与她在一株杨柳边站定。
“您稍微查一查,就知道我在姜家的日子并不好过,我保全自己都难,要吃饱穿暖都得想尽办法。”
“这般自顾不暇,我当真没力气再去探寻侯府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