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行小厮里选了个腿快的,短短一个时辰内,集结了十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仆妇,秦夫人亲自带领着,众人一拥而上,破门闯入秦相在七里桥的外宅。
想象中身娇貌美的外室没找到。
秦夫人找到了堆了半个屋子的白花花的银元宝。
五十两一锭,一百锭一箱,码得整整齐齐。
秦夫人独自在屋子里待了半个时辰,面色如常地出来,当场唤来人牙子发卖了看门的小厮,查封了屋子,带着秦嫣回府了。
秦相爷这天回家,跟夫人大吵了一家。
秦府接连鸡飞狗跳了七八日,动静大到传出了府外。
茶肆街坊的小道消息流传着……
向来洁身自好、琴瑟和鸣的秦相爷,嘿,在城外七里桥偷偷安置了个美貌的外室,被正室夫人打上门去,捉了个正着!
你们看看,秦府到现在还在闹腾着呢。秦相爷的官袍三天没洗了!
三天没洗官袍的秦相爷,坐在外书房里,颓然长吁短叹,下颌美髯都被快他撸秃了。
他费了两三年功夫,数不清的心力,一点一点攒起的小金库啊……
被他的好夫人一天之内搬空了。
秦相捶胸顿足。
外书房的门被敲响了。
秦嫣端着一盏甜羹,小心翼翼站在门外,听书房里没动静,又抬手敲了敲门。
“爹,吃宵夜了。”她清了清喉咙,软软糯糯地喊,“刚煮好的芋泥红枣羹,趁热端过来的,好烫呀”
秦相起身开了门,接过女儿手里的甜羹,轻嘶了一声,“这么烫?”
他赶紧牵着女儿的手进屋,在灯下仔细看了看,心疼地摸着发红的手心,“厨房没人了么。怎么会让你端过来。”
秦嫣趁机用小肥手勾住老爹的脖子撒娇,“是我自己要端过来的。娘亲手下厨蒸的芋泥红枣羹,爹爹趁热乎吃了,吃完不和娘赌气了啊。”
秦相闪过复杂的神色,“我哪敢和你娘赌气。实在是受创甚巨,伤心啊……哎,算了,与你这个小孩子说什么。”
他坐回大书桌后,舀起甜羹,一勺勺的吃完了。
吃完把空碗推给秦嫣,“碗带回去给你娘交差。”
秦嫣端着空碗一溜烟儿跑回了正院。
秦夫人正在灯下绣荷包,她凑过去看了看,熟练地拍起了马屁,“好漂亮的雪夜松柏图,是绣给爹爹的吧?”
秦夫人神色不动地继续落针,“呸!给那昏了头的老混账?绣给你大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