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不做亏心事,又有什么好怕的。”梅凌霜倚在被窝里笑道。
方云书很识趣地靠在厨房的柴堆边看着炉子里火光跳跃发起呆来,实在是无聊透顶,既无丝竹绵绵,也无歌舞翩翩,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只有北方呼啸,煞是磨人,方云书也觉得自己脑子秀逗了,好好的庄主不做,亭台楼阁不住,高振软床不睡,倒窝在乡下的小灶台边跟乞丐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
☆、败露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夹杂着一阵冷风,方云书借着火光一看竟是梅凌霜,走到方云书面前在火堆对面坐了下来。
方云书看了她一眼,依旧是闭目养神。
“不打算跟我说说?”梅凌霜先开了口。
“说什么?”方云书眼皮都懒得抬,慵慵懒懒地说道。
“说说你和门主为什么要算计我?”
“算计你的人是你们门主,你要兴师问罪找错人了。”方云书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
“我哪里还有资本兴师问罪,只不过是想死个明白罢了,门主联合我算计你的时候,说的托辞是想谋划你的山庄,那门主联合你来算计我是为了什么?”梅凌霜波澜不惊地问道。
方云书轻咳一声:“这个嘛,两个原因,第一,你有二心,想离开隐谷门了,你自幼在隐谷门长大,门规是什么你比我清楚吧,怎么就轻易地相信了门主会对你网开一面呢?”
“我从来不信任何人,却从来不会怀疑门主。”梅凌霜轻叹一声,她至今都不敢相信真的是门主要害死她,宁可一厢情愿地认为是方云书的诡计。
“这第二呢,是为了我,我叔父当年为了庄主之位不惜害死爹娘,傅叔叔当时就觉得有其中有异样,奈何彼时他人微言轻插手不了烟霭山庄的事,如今叔父又把主意打我身上来,傅叔叔为了周全我,自然是得找个替罪羊了,陈年往事不好翻旧账,眼下发生的就好抓现行了,你若不替我死一次,又怎么定得了叔父的罪。”方云书说话间目光有些躲闪。
“我明白了。”梅凌霜点点头。
“对不住了。”方云书垂头道:“我本是不答应这么卑鄙的手段,原想变着法子撵你走,你倒好,为了害我死活不肯走,傅叔叔频频来信劝我,横竖不是你就得换别人,何况你违背门规,怎么着也别想活了,所以我就…我就…”
“你不必解释,身在江湖,这是宿命。”梅凌霜淡淡地说道。
这一住就是一两个月,三人倒也相安无事,平日里,方云书做些挑水砍柴采草药的粗活,林文杏则在家洗衣做饭熬药,梅凌霜身子也渐渐恢复了些,不需要林文杏日夜不离身地伺候着了。
岁月安稳,若不是知道梅凌霜时日无多,这简直就是林文杏想要的神仙日子,可是这跟刺扎在心头,就连快乐都如假象一般。
日暮时分,方云书放下一担柴,见梅凌霜正在厨房里帮林文杏生火,一手扶腰隔着窗子说道:“我看你身子骨也利索了,我要回去了,我堂堂烟霭山庄的庄主给你们做丫头干苦力,你也好意思?我看我也是年纪大了,怎么稍微多动几下就腰酸背痛的。”
“那就多谢庄主了。”梅凌霜揶揄道。
“是了,这些天多劳烦方姑娘了。方姑娘明儿要走,我去帮姑娘收拾东西,只是…只是,姑娘要走之前能不能再帮我一件事。”林文杏言语间很是纠结。
“说呀,你都烦我这么多次了,还怕多这一次。”
林文杏不好意思地笑笑,又道:“方姑娘好人做到底,帮我劝劝凌霜吧,你送来的那个方子我瞧着她用着也还好,所以也是相信姑娘的话,这些时日我一直劝她来着,她就是倔着不肯答应,我算算日子,若再晚就来不及了……”
方云书没等林文杏话说完,几步上去踹开房门,怒道:“梅凌霜,你搞什么鬼,那个□□可不是烟霭山庄的,我为了给你找解药方子差点被你同门师兄一剑劈了,你倒轻巧地给我来一句‘不要’,你对得起我?”
梅凌霜蹙眉道:“我又没求着你去寻方子,你还管得着我,真那么好心,当初就别给我下毒了。”
“你…你别翻旧账。”方云书闻言有些尴尬,语无伦次道:“是我给你下的毒,所以我要负责给你解毒,所以你要听话。”
林文杏闻言如被雷劈,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几乎把方云书当成自己妹妹了,十分感激她在这种时候对自己施予援手,谁知她竟是毒害梅凌霜的罪魁祸首。
林文杏脑子瞬间就一片空白,怒从心中起,抓着院里劈柴刀朝背对着自己的方云书砍去,方云书正跟梅凌霜绕嘴饶舌说得舌灿莲花,梅凌霜突然眼神一变,疾呼:“小心。”
方云书下意识地一偏头,柴刀“咚”地一声劈进了门框里,林文杏握着刀柄死活再拔不出来。
“你发什么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