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简泊言也觉得正愁火没处撒,这几个虾兵蟹将正好撞他枪口上了。
“干什么呢这么吵,病人需要的是休息,静养,你们知不知道?”一个穿白大褂的中年医生走进来,呵斥道,好不容易把人从鬼门关给拉回来,别再给他找事干了。
医生刚开始还吹胡子瞪眼的,但等看见简泊言的正脸,和一旁的保安之后,差点吓得晕过去。
“简,简总?您怎么在这啊?”他是副院长,简泊言是医院的大股东,这可不能得罪啊。
“我来看人。”简泊言睨了他一眼。
副院长陪笑道:“这样啊。”他把目光盯在那几个不知所措的保安身上。
“你们几个在这干嘛呢?吵吵嚷嚷的,打扰了病人休息怎么办?”
“副院长,这,是这位先生让我们请简先生出去的。”保安苦逼的看了眼周应淮。
“一会再找你们算帐!”
副院长瞪了他们一眼,然后冲简泊言笑道:“简总,我先给病人换药,一会咱们再聊。”
周应淮侧身让出地方,“医生,你看看,刚才的伤口可能撕裂了。”
“怎么弄的!”副院长惊道:“是不是动作太大扯到伤口了,这可不行,伤口反反复复的发炎就麻烦了。”
副院长剪开宋知意腰上的纱布,已经有殷殷的鲜血渗了出来,这片殷红,也刺到了简泊言的眼睛。
腹部上触目惊心的三个血窟窿,最里层的纱布黏在周边干涸的,不知道是血迹还是药水的皮肤上,药布早已和渗血的皮肉融为一体。
宋知意发出痛苦的哼声,抓着床单的手背上凸起细细的青筋,简泊言的腿软了软,心里浮出异样的感觉,疼疼的涩涩的。
“忍着点,皮肉粘到纱布上会有点疼。”
周应淮皱着眉,恨不得现在躺在床上的人是他,语气也急了不少,“医生,你手放轻点。”
“好,我尽量。”
换完腹部的纱布,在场所有人都出了一头汗,宋知意更甚,像是刚在水里捞上来一样。
腿上的纱布更难清理,几乎没有一块好的皮肤,一片血肉模糊,皮肉外翻,发炎的地方流起了脓水,透过纱布殷了出来,让人看的头皮发麻。
小丫头安心胆子小,吓得快要哭了,她不敢想象这么多伤口,宋总到底经历了什么非人的折磨。
医生每撕扯一下,宋知意都会发出一声闷哼,头上的冷汗更是没停过。
简泊言站都快站不住了,他没想到,会这么多,尽管他见了不少,但他的心还是惊了一下。
宋知意哼的每一声,都一下一下,犹如大石头一样砸在他的心上,他觉得心一抽一抽的疼,他扶着墙怒喊:“动作轻点没听到吗!”
医生被吓了一跳,手颤颤巍巍抖个不停,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连忙应声,“是,是…”
“我再听见一声,你也不用干了。”简泊言冷冷的丢下这句话,然后逃似的快步走出了房间。
他不敢听了,也不敢看了,宋知意每一个细微的声音,都像索命符一样,追着他,他没有勇气去听,他的心里堵的不行。
他点了一支烟,抽了起来,烟雾迷漫在他身边,为他加了几分沉着和冷静,但轻颤的指尖,还是彰显着他的心有多乱。
他不知道吸了多少只烟,烟头叠成了小山,副院长才如履薄冰的从房间里出来。
他掐灭烟,快步走了过去。
嗓音因为吸烟而变得沙哑,“我有事问你。”
副院长一惊,他怎么还没走。
“好…那,那去办公室吧。”
办公室里,简泊言坐在椅子上,优雅又矜贵。
副院长哈着腰站在一旁,不知道这尊大佛要问什么。
“宋知意…她的情况怎么样?把她的检查报告拿给我看。”
“就这个?”副院长惊讶的抬头看了他一眼,不可置信。
“嗯?”简泊言脸色沉了沉。
副院长不敢迟疑,翻出一沓报告递了过去,“啊,啊,病人现在恢复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