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韫轻彻夜未眠,忍着剧烈的头痛去安抚百姓,免不得衣衫沾灰带血。
阿九看着谢韫轻的脸色惨白,便知自家主子这是忍耐到了极限。
东方既白,谢韫轻才得空回到营帐,将脏了的衣物都换了下来,脸色并无缓和,双目不知何时已经充血,变得有些渗人。
“阿九,请孟大人。”谢韫轻压抑着情绪,低沉清冷的声音从帐里传出。
阿九清晰地听到他家大人的声音在颤抖了,却无能为力。
不一会儿孟大人就来了。见谢韫轻脸色还是很不好,心中不免觉得这京中来的大人到底还是精贵啊,只熬了一夜就已经不行了。
但面上还是要关心一下:“丞相大人还是休息一下吧,否则身子就熬坏了。”
谢韫轻听出了孟大人的弦外之音,他倒不在意,只是垂眸让自己的呼吸尽量平息。
顷刻再抬眸,如往常的清冷口吻:“这些日子孟大人可观察过蛊毒是如何蔓延开的?”
“疫症的话一般都是呼吸飞沫,水源,接触这些方式。但蛊毒,属下不知道是如何蔓延的。”孟大人皱眉摇头。
锦袍下的双手已经握拳,手心渗出了一丝血,沙哑的嗓音,变得有些支离破碎:“罢。。。出去吧。”
孟大人觉得莫名其妙,但又不敢多问,只能退出了营帐。
阿九见孟大人这么快就出来了,急忙转身进了帐子。果然就见谢韫轻已经晕倒了,迅速上前把谢韫轻搬到了屏风后的床上。
浓烟飘至空中,久久不散。林晚月找了县令府的人打听了情况,才得知原来已经开始死人了。
而县令府也开始忙起来了。因疫症区的气味太混杂,煎药煮饭都由县令府准备好,再送往疫症区。
林晚月见府中之人都在忙,倒也不好意思就她一人闲着。
县令府夫人见林晚月束起衣袖就要来帮忙,连忙挡在前面,惶恐地说:“林姑娘,这万万不可,你是京城来的贵人,如何做得了这些粗活。”
“夫人让我做点事吧,我住在这,不能光叨扰你们不干活儿啊。”林晚月拿起一旁的扇子,给药炉扇火。
县令府夫人拗不过林晚月的坚持,便只让她做些煎药的简单事,还时不时地叫她小心烫伤。
直至天黑,林晚月手里的熬药煎药的活都没有停过,并非只有她如此,而是所有人都忙得脚不沾地。
疫症区不停地有百姓死亡,平江县各处不断有百姓传染,被送往疫症区。县令府里一批批地接收药材,再由运输车装桶运去疫症区。
县令府的院子里,点满了油灯,让抓药煎药的人不至于在黑暗中摸索。
“二姐姐怎么会来这?”林知杨正要来清点今日的药材,一进院就看到了林晚月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