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鹏心中一个激灵,失声说道:“不好,葛逻禄族有问题。”
库罗迟迟联系不上,剿匪这种苦差,别人躲都躲不及,而葛逻禄一族反而增了二千人马,交战的地方是大唐和吐蕃接壤的地方,唐宽肯定也防着吐蕃,由于每个人都想冲上去杀敌立功,有些不受待见的葛逻禄部众,担任第二梯队和对吐蕃的警戒工作。
吐蕃军队突然悄无声息冒出来,数量还这么多,这件事肯定跟葛逻禄有关,再联想到葛逻禄反常地跟突骑施联婚,郑鹏当场惊出一身冷汗。
“报,不好了”这时一名浑身是血的骑兵从远处冲过来,边跑边喊:“葛逻族一族突骑袭击突骑施部,突骑施部死伤惨重。”
“报”又一名骑兵骑马过来禀报:“葛逻禄部突袭投石车阵地,把投石车全抢了。”
唐宽咬牙切齿地说:“该死,葛逻禄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勾结吐蕃造反?”
“难怪这伙流匪就是剿不灭,还以为他们能掐会算、能飞天钻地呢,现在总算明白了,原来有葛逻族的人做内应,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马坚也被气得不轻。
西域四个军事重镇,兵精粮良,整个西域都在大唐的监控之下,就是河中地区也在大唐铁铁骑的阴影下颤颤发抖,控制着比中原还要大的地盘。
没料想,一伙流匪的出现,打破了西域的宁静,一桩桩血案像一个个打在西域将士脸上的巴掌,一封封斥责的圣旨有如一刀刀悬在西域将士头顶上的利刀,老百姓生命没保证,将士也备受煎熬,别的不说,监军御史杨基、西域大总管黄洋联合行动,安西镇守使马坚和于阗镇守使唐宽亲自督军,可以说四大镇守使出动二个,史无前例的阵容,就是为了这伙流匪。
让得上一次吐蕃进攻大勃律,大唐西大门告急,也就是从于阗镇调了三千骑兵就解决。
怎么也想不到,一切是葛逻禄的人在背后做小动作。
不仅做小动作,还在背后用刀捅人。
马坚咬牙切齿地说:“葛逻禄,本将记住你了,此役过后,本将亲自率兵把葛逻族一族从西域的版图抹去。”
说话的时候,马坚面容狰狞、语气决绝,就是站在旁边的郑鹏,也能感觉到他的杀气。
郑鹏看着乱成一团的战局没说话,内心却惊涛骇浪:蝴蝶效应再次发生威力,历史再次发生偏差,自己一直担心的事不仅发生,还大大提前。
西域幅员辽阔、地广人稀,但是各种势力林立,这些势力在吐蕃和大唐两大帝国夹缝中求生,为也生存,很多势力就像墙头草,哪边得势哪边倒,葛逻禄一族也没例外。
葛逻禄人最早是阿尔泰山南部的游牧民族,8世纪中叶迁徙至锡尔河流域、七河流域、伊犁河河谷与费尔干纳盆地,苏坎特、白水胡城(Isfijab)、怛罗斯成为了他们的活动中心,另有一部分分布在伽色尼,巴尔赫与吐火罗斯坦地区。其部有三姓:谋剌、婆匐、踏实力。
突厥汗国兴起后,葛逻禄人归属突厥。薛延陀汗国崛起后,又转臣服于薛延陀。公元7世纪50年代,唐朝将领高侃伐车鼻部,葛逻禄归属于唐,但葛逻禄人名为归属大唐,实则仅为大唐羁系,并非实际控制。
按照历史原有的轨迹,葛逻禄背叛大唐是在怛罗斯之战,唐安西都护府与阿拉伯帝国阿拔斯王朝及其纠集的中亚诸国在怛罗斯进行的一场遭遇战,最后是大唐的惨败告终,失败最直接的原因,就是在最关键的时候葛逻禄突然把刀口对准大唐。
郑鹏跟葛逻禄的交集,就是跟库罗结拜开始,那时起郑鹏就担心,不过怛罗斯之战发生在天宝十年,距离那时还有很长时间,想着自己的出现,会让大唐变得更强,也许经过自己的努力和对库罗的默然潜化,会避免这种情况出现。
万万没想到,葛逻禄还是背叛了,提前背叛。
也不知是不是张孝嵩把逼得太急。
“唐镇守使,敌人冲上来了,怎么办?”有部下焦急地问道。
马坚看了看战场中央的混战的人群,再看两边压上来的吐蕃军队,咬咬牙,一脸痛苦地:“马上派人回去请援兵,然后是。。。突围。”
吐蕃大军突然加入,还有葛逻禄在背后捅刀,刚才的大好形势已经消磨耗尽,大唐的士兵正在不停地被冲散、分割和被敌人收割。
马坚做梦也没想到,只是剿灭一股扰民的流匪,竟然会引发吐蕃犯边和葛逻禄背叛,现在败局已定,能做的就是突围。
能跑多少就跑多少。
下这个决定的时候,马坚异样痛苦,突围就是逃跑,在没人掩护的情况下逃跑,相当于把后背卖给别人,任由别人宰割。
一万五千大唐精锐,不对,除去背叛的葛逻族部士兵,是一万二千大唐精锐,不知还有多少能看到明天升起的太阳。
唐宽拨出手里的横刀,对马坚说:“马老弟,你护送郑千骑使回于阗镇,某率人去助李千骑使突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