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什么,聪明人就是让人佩服,看到郑鹏快刀斩乱麻般,三言二语就把困难长安文武百官一年多的难题解决,高力士越看郑鹏就越顺眼。
看到高力士亲自给自己倒茶,郑鹏有些受惊若宠地说:“无功不受禄,岂敢劳烦高公公。”
萧嵩对郑鹏的印象极好,闻言笑呵呵地说:“冠军候果然厉害,不仅在打仗时智计百出,处理起家务也能信手捻来,一出手就解决了困扰多时的难题,谁敢说郑将军没有功劳。”
“有功”一旁的李朝隐有些感概地说:“某不才,受皇上之命调解这件事,前后忙乎了二个月,好话说尽,连恶人也做了,可以说劳心又劳神,没想到最后还是败走,看到冠军候这个方案,自惭不如。”
平日马屁听得多,郑鹏对它都有些免疫,但这些话出中书令和御史大夫之口,含金量很足,让郑鹏的虚荣心得到莫名的满足。
又可以小小骄傲一下。
心里暗爽,不过郑鹏却一脸谦虚地说:“萧中书和李大夫不要捧杀我了,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取了一个巧。”
一直少开口的李隆基也发声:“郑爱卿不要谦让了,别说一个巧,有时就是一层纸,有些人一辈子也不能捅穿。”
要是别人说三天解决这件事,还是调查都不用调查,李隆基肯定不相信,会认为说话的人不务实,浮躁,就是这话是郑鹏说的,第一时间李隆基是不相信的,要知王及善留下的遗产很丰厚,遗产不仅丰厚,还由各种产业组成,这给分配增加很大的难度,郑鹏连调查都没调查,好像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感觉很不可信。
然而,郑鹏创造的奇迹太多,即使心里不相信,可李隆基还是来了。
看看郑鹏怎么做,没想到,郑鹏还真没让自己失望。
众人说话的时候,一旁的李林甫脸色有些复杂,一会青一会白,等众人说完,李林甫突然走到郑鹏面前,恭恭敬敬行了一个礼,一脸佩服地说:“冠军候算无遗漏,技高一筹,某输了,恭喜冠军候。”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郑鹏一解释竞价的意义,李林甫就知自己已经输了,看到李隆基、萧嵩和李商隐都对郑鹏赞不绝口,王氏兄弟也没有反驳,胜负已经没有悬念,就是争辩也没用,还不如干脆一点,还能给别人留一个自己愿赌服输的好印象。
郑鹏淡然一笑:“李侍郎是不是太急了,问题还没解决,胜负还没有定呢,这么快就放弃?”
这个李林甫,还真精明,知自己取胜无望后,马上主动认输给人留个好印象。
得意时有风使到尽,失败时输少当赢,拿得起放得低,别的不说,这份人格魅力的确异于常人。
“不,胜负已定,哥奴输得口服心服。”李林甫有些苦涩地说。
李林甫城府深、为人精明,向来以智者自居,虽说现在官职不高,但他内心自视极高,直至遇到郑鹏,有心想踩着郑鹏的肩膀上位,想踩着郑鹏出彩,可二次都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特别是这次分家事件,李林甫绝对是用心又用力,在太子的帮助下,千方百计拿到前面失败的方案吸取经验,又收买王府的下人,弄清楚王氏兄弟的喜好,还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把王府的产业摸查一遍,作了一份比较完善的估值方案,可以说为了这件事,白发都不知添了多少根,没想到,还是输了,输得彻底的那种。
郑鹏什么都没干啊,既没有苦口婆心去劝,也不利用权势和舆论去压,更没费心费神去调查相关的产业,快要开始时,才派一个管家不慌不忙拿了一份需要分配的明细清单,干净利落就难缠的王氏兄弟屁颠颠去忙活,简直就是神了。
第一次,李林甫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挫败感,感觉自己需要仰望那个自己无法打败的郑鹏。
郑鹏笑着说:“其实李侍郎的方法也很精妙,只是两位少卿积怨颇深,一时不能理解罢了。”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李林甫喜欢演戏,郑鹏陪他就是,他装人品好,自己也装有风度。
反正也不用花钱。
萧嵩眼珠子转了转,拍拍掌说:“李侍郎与冠军候,可比作今世之谕亮,都不用客气,对了,记得两位还有彩头,冠军候,想好要什么彩头吗?”
早就把李林甫视作敌人的萧嵩,有机会自然要损一下他,生怕郑鹏忘了这件事,特地提醒他。
能上朝的都不是傻子,李林甫用激将法激郑鹏上当,还提出对郑鹏不公平的赌,在场人都知李林甫居心不良,萧嵩哪能看不出,他有心打压萧嵩,也对郑鹏有好感,特地把这事提了出来。
李林甫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下中书令萧嵩,眼光里满是怨恨,不过他眼里的怨恨转眼即逝,闻言一边行礼,一边坦然地说:“最近事多,哥奴一时没想起这件事,幸好萧中书提醒,冠军候,你说吧,要某干什么,只要在能力范围之内、不违反唐例的事,都可以。”
当着那么多人立下的赌约,要赖也赖不掉,李林甫干脆很爽快地认了。
“扑”的一声,正在喝茶的郑鹏不知为什么,一口茶从嘴里喷出,正好喷在弯腰作躬的李林甫脸上,当场把李林甫吓了一跳。
“冠军候,你,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李林甫回过神,马上质问郑鹏,因为内心太气愤,以至说话都不利索了。
什么人啊,赢了就赢了,还要当众侮辱自己?当众被人喷了一脸茶水,李林甫当场就想发飚。
李隆基也皱着眉头说:“郑卿家,你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