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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莫执（第1页）

夜半赫连漪忽然被沈留香半喊半推着叫醒，她半眯着眼，道：“怎么了？”

沈留香凑在她耳边压着声音道：“陛下在外面呢。”

赫连漪彻底清醒了过来，借着月色望着沈留香，沈留香用手指了指，示意萧允晏在那个位置。

赫连漪起了身，小声踱步到窗边，透过窗户的缝隙，她看到萧允晏正站立在凛冽的寒风中，望向自己所在的方向。

“皇后，要不奴婢去请陛下进来吧。”沈留香虽是在问，却又准备迈开脚步往门那边走去。

赫连漪反手拉住她，摇着头道：“不要。”

“皇后，你跟陛下不能再僵持下去了，就让他进来吧。”

“我那些天，无时无刻不盼着他，可他就是不来……”赫连漪死死咬住了被角，生怕自己哭出声。

哭了一会，只见沈留香又从窗户那边回来，抱着她，却是放着声音说道：“皇后，想哭就痛快哭出来吧，陛下已经离去了。”

赫连漪再也没有压抑住，将积压在心头的愁绪一顿发泄出来。

直待晨光熹微之时，一直服侍的小女尼打来热水，看到赫连漪眼睛红肿，问道：“咦，皇后娘娘怎么了？”

“我没事。”

小女尼却是不相信赫连漪说的没事，道：“是不是被那个皇帝吵醒了？”

赫连漪怔怔地看着她，她心里满怀凌乱愁绪，但看着小女尼对萧允晏那一脸嫌弃的样子，不知为何就是想笑。

“他无声无息地，怎么会吵？”

“他总是半夜三更一动不动地站在院子里，吓死人了。我们要起夜，还得想着法儿避开他，你说恼人不恼人？”

赫连漪脸上的笑凝在脸上，“总是？他经常这样吗？”

“是啊，你来的第一夜，他就站在这里站了一个晚上，后来也一直时不时地来，像个门神一样地杵在那里，都是天亮前才走。也不知道他真的是皇帝还是皇帝的护卫。”

赫连漪听了这话，赶紧将手上的巾子盖在自己脸上，掩住自己将要滚落的泪。

往后，十数日过去了，萧允晏却是一直没再来。

这日傍晚，赫连漪主仆二人从佛殿出来，一路总觉得有些异样，直至回到那间陋室，才发现萧允晏居然坐在桌旁。

两人对视了一阵，赫连漪才醒过神来，只是微微颔首，“臣妾见过陛下。”

萧允晏望着她，目色幽幽，神色苍然，道：“朕若是不来接你，你便打算一直不回了吗？”

“在这里，心绪能够平静些。”

萧允晏站起身，走到她面前，“这么长时间了，也该平静够了吧？”他虽是发问，却也不给赫连漪开口的机会，又令：“收拾一下，这就回去。”

“是。”隐在门后的沈留香这才走了过来，进了屋，三两下就将两人为数不多的物品收拾好。

出了门，女尼们已在列队恭送，罗鹄等人也恭候着。面前有两驾车驾，看上去很是简朴，想来，萧允晏也是不想张扬。

帝后二人上了同一驾马车，两人一路无话，直到行出洮渚城，萧允晏才终于开口：“郡主们的学业都已经安排妥当了，朕已让他们在博闻殿开课了。”

“多谢陛下费心。”

“上次朕下旨要召回的臣子也都已经陆续回来了，等你回去朕就让他们来见你。”

赫连漪愣愣地看着他，“要让臣妾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