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斯止没有揭穿她。
暮色正浓,他抬头,看了眼天边瑰丽的火烧云:“天快黑了。”
……
谢斯止没有回乡下小屋,而是找了一家旅店落脚。
旅店不算高级,但对于这座边缘小城而言,已经很好了。
他订了一间房,用自己的身份信息登记入住。
“没有关系吗?”许鸢看着他。
谢斯止知道她在担心会被谢盈朝找来,散漫地笑:“你也知道怕啊?”
房间不算大,胜在干净,风景也不错。
窗外是一片桦树林,晚风一吹,便传来树叶沙沙的声响。
许鸢站在门口,目光落在房间中央,那里只有一张床。
谢斯止很喜欢看一些出现在许鸢脸上的神情。
她总是一副温和平静的模样,无论发生什么都能淡然自若,偶尔一晃而过苦恼、惊慌的小表情,让他津津有味。
他知道,尽管抗拒,但许鸢一定会进来。
女孩内心有着别人难以窥见的坚韧,但她也很明白,什么时候该服软,什么时候要审时度势。
所以谢斯止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许鸢的眉梢拧起了一个微小的弧度。昏暗的房间像极了一座恶兽打造的囚笼,走进去就相当于把自己送入了恶兽的口中。她犹豫了一下,想起被关在乡间小屋地下室的裴霁言,慢慢地走了进来。
黑暗中,谢斯止唇边弯起一丝笑。
他懒懒地从墙上直起身来,进了浴室。
月色昏黄,桦树隐匿在黑夜。
许鸢坐在月亮的影子里,听到外面传来幽微的鸟叫和虫鸣。
当世界是寂静的,浴室的水流声就显得格外清晰。
许鸢抬头,浴室吊顶上散着明黄色的灯光,谢斯止的身形映在了玻璃上。
他只是看起来清瘦,实则每天运动,衬衫之下堆砌着很漂亮的少年肌肉。
他在学院里选修的运动是搏击,从前偶然听谢铎提起,晚上没事做的时候,谢斯止也常常会去运动馆里打拳,如果因为他漂亮的外表而轻视他的话,会被揍得很惨。
许鸢没有见过他和别人动手,但她知道,他力气很大,只凭一只手的力量就能把她完全摁在床上。
想起一些事,许鸢脸又红了。
好在房间里没有开灯,光线昏暗,许多东西是可以被隐藏的。
谢斯止很快出来了,他赤着上身,头发湿漉漉地朝下滴水。
这不是许鸢第一次见他不穿衣服的样子了,但每一次见,依然会被他身上的伤疤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