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脏快要停跳了。
一种极致的疲惫把她包裹住。
她溺在谎言的浪潮之中,头疼得厉害,胸口也堵得无法呼吸,喉咙里泛起一股甜腥的味道。
“绝对不会放手。”
她越挣扎,谢斯止把她抱得越紧。
模糊之中,她耳边响起了少年的低喃:
“这一生还很长,剩下的我来还你,拿我的命,拿我的一切,什么都可以,唯独不会放开你。”
“许鸢,别想离开我。”他声音压抑着偏执的冷意。
许鸢没有说话。
温热的液体落在谢斯止肩膀的衬衫上。
谢斯止怔住,松开禁锢着她的手臂。
有血从许鸢唇角涌了出来。
开始是一丝丝的,她手冷得像块冰,又吐出了一口浓稠的血来。
她皮肤冷白,瞳仁倦怠,耳侧的碎发贴在脸侧,衬得血色愈发刺眼,整个被破碎的病色笼住了。
“许鸢……”谢斯止慌了。
同一时刻,保镖冲进书房。
就在刚刚,谢静秋带人闯进地牢带走了谢盈朝。
保镖请示他是否立刻派人去追,现在还来得及。
谢斯止满眼只有许鸢的血,他眼睛猩红:“叫医生,快叫医生——”
第58章
大雪细碎着落下。
隔着一层病房的玻璃,谢斯止望向躺在病床上,眉头紧蹙的许鸢。
他脚下堆积了一地的烟头,整个人被烟味浸透了。
许鸢的体质一向不好,到了冬天很容易生病,但因为愤怒而吐血,这样的事,从没有过。
她双眸紧闭,单薄得如同一张一碰就会碎裂的纸片。
那脆弱的模样,让谢斯止很想走过去抱住她。
可他不敢。
他衬衫上,许鸢吐出的血迹已经在冬夜里干涸发硬了,摩擦着他的肌肤,带给他被虚幻火焰灼烧的错觉。
一想到,那样沉静温和的女孩因为他而躺在床上,生命垂危,而医生叮嘱,在她完全康复之前不要再刺激她,谢斯止的心脏就弥漫起一股钝痛。
隔着这么近的距离,却不能触摸,比杀了他还要痛苦。
而一想到,许鸢是因为他的过错才要遭受这样的折磨,那痛苦就愈发浓烈了。
谢斯止掐灭了手中的烟头,背靠着玻璃,垂下了漆黑的眼眸。
……
许鸢于昏迷中梦见了从前。
年夜,沧城下了很大的雪,她在花园堆雪人。
阿姨放了年假,母亲亲自下厨。
父亲不会做饭,于是来到屋外,站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