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儒狂声道:“杨三郎,你尽管下手好了,我夫妻父子死在一路。”说着,退到长发女子身边,伸手抚着孩子的头。
那孩子睁着圆亮的小眼,望着他父亲,小小年纪,竟毫无惊惧之容。
丁浩大感困惑,白儒竟不敢反抗么?
黑衣中年以栗人的声调道:“总监,你这是不智之举,如果你随在下回堡;她母子还可活下去,如果定迫在下出手,那在下只有执行堡主命令。……”
白儒铁青着脸道:“郑三江的为人我深知,他不会放过她母子!”
“总监只是如此想,事实真的如此么?在下保证不动她母子毫发!”
“你保证?杨三郎。地狱尊者的衣钵传人,不会发这种慈心吧,郑三江不派别人,派你追魂太岁来此,用心已至明显!”
丁浩骇然,原来这所谓追魂太岁杨三郎是地狱尊者的传人,单听外号,就已表明是个凶残之辈。
直到此刻,丁浩在发现围在四周的八名武士,手中各执了一个小小葫芦,葫芦口封正中央,一手捏着瓶塞。
望山集保山王爷庙那一场凶杀记忆犹新,这葫芦中定是什么“毒中之毒”一类的剧毒,其或是更可怕的歹毒之物。
怪不得“白儒”空负一身惊人武功,不敢反抗,他也许可以侥幸脱身,一双母子可就惨了。
追魂太岁杨三郎冷森森地道:“总监,你想到后果么,在下只要稍一抬手,便可追魂夺命,而你……却不会死,在下可以杀人也可以活人,郑堡主要活口,到那时……你生死两难,便悔之晚矣!”
长发女子凄厉地大叫道:“云哥,答应他,我可以陪你死,只是……这孩子……”
白儒目眦欲裂,眸中的怨毒令人不敢逼视。
“杨三郎,我夫妇与这孩子固然非死不可,但你也逃不了命,我要杀你也只是举手之势,不比你施毒慢!”
丁浩暗自点头,这话半点不假,白德的飞匕可算一绝他以前几次当自己的面杀人灭口,真是举手之劳。
追魂太岁杨三郎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道:“欧阳庆云,看来言尽于此了?”
丁浩心念疾转,如何解白儒之危呢?自己伏着“辟毒球”,不惧“毒中之毒”,但他一家三口只要一个不当,便得送命……
突地,灵机一动,他想起望月堡人的口号,何不冒险试一试,如能把追魂太岁杨三郎诱离现场就好办了。
当下,悄悄退后数丈,隐在一根人立的石笋之后,大声道:“月正中天!”
所有的人,全部面现惊容,追魂太岁杨三郎皱了皱眉头,应道:“银汉无声!”
丁浩心头一喜,看来此计可以得逞,立即高声道:“护法自望山集传回急讯!”
这一说,果然奏效,追魂太岁杨三郎登时面色一变,急声道:“是本座师尊的急讯么?”
“不错!”
“现身答话?”
“不,这是机密,护法交待,不入第三者之耳!”
追魂太岁杨三郎略一踌躇,向八名武士下令道:“尔等注意,小心看守,如有异动,立即放毒!”
“遵令!”八名武士齐应了一声。
此际,天色已逐渐成黑,回头早已没了影子,黑石谷天生奇地,尽是嵯嵯黑岩,更加显得幽暗阴森。
追魂太岁杨三郎一弹身,奔了过来。
只不见传令人的影子,目光游扫之下,面现惊疑之色,沉声道:“还不现身出来?”
他立身之处,正背对丁浩隐身的石笋。
丁浩如幽灵般掠出,一下子由后扼住追魂太岁的咽喉,使他不能发声,另一手持着“雷公匕”抵上他的心窝,轻轻刺了一下。
然后抑低嗓音道:“不许声张,否则这匕首会穿透你心窝!”
追魂太岁杨三郎做梦也估不到会有此变,奋力一挣,那里挣得脱,咽喉被扼紧,呼吸停窒,那味道不好受。
丁浩稍稍松开扼住对方咽喉的手,又道:“听清了,别声张!”
追魂太岁透了一口气,栗声道:“你是谁?”
“这你不必问,现在你下令要那八名武士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