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肯定有人说他是冤大头。
五百两买一对同心锁?五百两都够去画舫买几个姑娘回家了。
最后,我揣着霍小五的玉牌,分文没动,迎来了上午拍卖会的结束。
找到齐眉时,她神色依旧复杂,只是比早上少了几分慌张。我们结伴去取了饭菜,端回了寒墨松提前为女子们准备好的客房。
是我的错觉吗?齐眉好像很熟悉寒府的地形。
看她愁眉不展的样子,我心里还是有些担心。只是问也问了,她还是以前的样子,死活不肯说。有时候姑娘家性格倔强是好事,但有时候……我真想抓着齐眉的肩膀使劲儿晃,你说啊你说啊你倒是说呀到底怎么了啊!
烦躁。
饭后,有人敲门。是顾笑之和寒墨松。寒墨松似乎还有话要和齐眉说,顾笑之就是过来支走我的。然而警惕如我怎么会放心他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于是我说:“我和顾笑之留下,你们去外面说,不准走出我的视线内。”
说完我开了窗子,朝窗外指了指。
寒墨松和齐眉都有几分哭笑不得,相继走了出去,好像在人监视下谈情说爱一样。我也知道这样做有所不妥,但是寒墨松这个人……我觉得他和顾笑之一样,问题很大。
最大的问题就是他两年前因玩乐惹了麻烦,被人胖揍一顿之后大病了一场,在那时齐眉就被人掳走失踪了,等我再见到齐眉时她已经半面脸全毁。加上她对寒府的地形有几分熟悉……
会是我想的那个样子吗?
寒墨松大病痊愈后,额心多出的那一道红色的印记,和他向左侧脸时,我心中生起的莫名熟悉……
不,不是大概,他和阿眉的毁容定然有关联!
“你这一脸苦大仇深是要做什么?”顾笑之突然问。
沉浸在思考中的我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就是一抬手,不过被他抓住了手腕。
“心情不好也别拿我出气啊。”顾笑之放下我的手,凑到窗前往外看,“你对墨松敌意很大。比对我的还大。怎么,气他抢走你的朋友?”
“别乱说。”
“小刺猬,成天竖着刺儿累不累?”
见我不说话,顾笑之又说:“不要成天操心别人,也想想你自己嘛。别人毕竟有别人的活法,你自己都没活好呢,有什么资格过问别人的事?你得先把自己的日子活好了,才能教导别人该怎么活。”
“我没资格。”我低笑,“那你呢?你有什么权利站在这教育我?”
顾笑之默了默,神色陡然黯下,“我是……”
“你不知道……阿眉脸上缠着一圈圈白纱坐在屋子里发呆的样子,我看着有多揪心。你不知道……我有多想帮她解决了仇人,还她一个公道。她那么善良的一个姑娘,莫名其妙就被残害,而我身为她最好的朋友却连劝慰的话都不怎么会说,只能在那里干着急,我真的……觉得自己很没用。我什么都做不好,什么都做不到!我谁也保护不了,还不温柔不惹人爱,浑浑噩噩得过且过,活该孤独终老!”
顾笑之深吸一口气,伸出手,“怎么还哭了?”
我拍落他的手,踮脚坐在窗框上,侧脸看向窗外。
“齐姑娘总遮着的左脸是被伤到了?”
我苦笑:“何止被伤到。而是……尽毁。”不忍心再说,我闭上眼靠在窗框上长叹。
这事齐眉也不是想要瞒着谁,只是怕吓到人,所以从来不把她的左脸在人面前展露出来。实际上,她并不避讳自己毁容的事,甚至被谈到时还会笑颜以对,努力把自己不吓人的那一侧脸展现得最好。
因此我才为她感到愤恨。
顾笑之凝重的看着窗外那两人,“你怀疑是墨松对她做的?”
“我不知道。”我如实说,“这事不能随便猜,不能随意冤枉人。”因为我不久前也被冤枉过,“但是我确信寒墨松和阿眉受伤的事脱不了干系。”
“因为他的左脸?”
“你也看出来了?”
“没有,是他自己说的。他说他照镜子的时候觉得自己的脸比起以前有些微妙的不同,额头上的红印也多的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