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那奴婢轻点。”
“我来吧。”洗漱完毕的陆枕走过来,抬手接过了黄梅手里的帕子。
男人坐在床沿边,一只手托着苏邀月的脚,另外一只手将帕子重新覆上去。
黄梅识趣的退开。
“当心你的伤。”
“没事。”
男人垂着眉眼,低头继续替苏邀月敷脚踝。
苏邀月观察着陆枕的屋子,空空荡荡的,除了一些家具外,什么都没有了。
当然更没有女人的痕迹了。
屋内点了一盏灯,苏邀月的视线落到陆枕脸上。
“陆枕,你疼不疼?”
“不疼。”
“我是说,你的脸。”
听说分家那日,永宁公打了陆枕一巴掌。
苏邀月也挨过打,她爸打她的时候其实不怎么疼,后来就可疼了,疼得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那一巴掌打的不是脸,是心。
脸上的伤容易好,心里的伤却是一辈子都好不了的。
若是家庭和睦,父母慈爱,又何必分家呢?
现在永宁公和吴氏还有他们的孩子和和乐乐的,陆枕却一个人住在这破宅子里。
陆枕托着苏邀月的脚,听到她的话,轻笑了笑。
“已经疼过了。”
入夜,苏邀月占了陆枕的床铺,陆枕睡到了外间的榻上。
因为脚踝疼痛,所以苏邀月睡了一会儿就醒了。
她撑着身子,从床铺上挪下来。
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地抬着脚,蹦跶到外间。
陆枕已经躺在榻上睡了,苏邀月挪到他身边,俯身低头瞧他。
男人闭着眼,呼吸匀称,胳膊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手掌之上还系着她那块丝帕。
苏邀月轻轻掀开丝帕一条缝瞧了瞧,发现上面磨出来的水泡也没挑,药也没上。
看来老医士只瞧了陆枕的胳膊,后来陆枕又忙着替她敷脚,也没顾上自己的伤。
他这样,都是因为她吗?
因为担心她?
苏邀月轻轻捏住陆枕的一根手指,另外那只手的手指虚虚地抚过他的面颊。
【以后我也会保护你的,小枕头。】
昏暗光色之中,男人的眼睫轻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