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简介春天
国王阿姆博托
幼儿园
体育课
我父亲的老师
缓慢的康复
劳动者间的情谊
加伦的母亲
朱赛佩·马志尼
公民英勇勋章
春天
1日,星期六
今天是四月一日了!像今天这么好的日子,一年中没有多少,毕竟春天只有三个月。今天上学时我特别的开心,因为克莱提告诉我,他后天要和父亲去迎接国王,叫我也去,我们早听说克莱提的父亲认识国王。而就在这一天,我母亲则答应我在后天带我去参观考索·瓦尔多克的幼儿园。当然,最令我开心的是,小泥瓦匠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就在昨天傍晚我父亲路过时,班主任对他说:
“他现在表现很好,很不错。”
今天早晨也真的很美丽。在个春日的早晨,透过教室的窗户,我们能看到湛蓝的天空、花园里的树上长满了簇簇的花蕾、家家户户的窗台上放着的花盆,花盆里的植物也都已经泛起了一片绿意。班主任的脸上还是没有一丝笑意,那是因为他从来都不会笑,但是他的心情却是很不错的,所以他额头上那道竖直的皱纹几乎都没有显现出来。他在黑板上为我们演示了一道题目,还给我们开了个小玩笑,很明显,他也喜爱从窗口透进来的小花园里的新鲜空气。
那空气里混杂着泥土和树叶的芬芳气息,这些美妙的气息都在暗示着一件事情,那就是郊游。当老师讲课时,我们能听到临街上的铁匠在他的铁砧上不断击打的声音,对面街上的房子里一个女人在为她的孩子唱着催眠曲,再向远方倾听一下,在那色纳尼兵营里,小号也吹响了。所有人都很开心,连斯大迪也是如此,某些时刻,铁匠的锤子会锤得更加响亮,街对面的女人也会唱得更加优美。这时候,班主任就会顿一顿,细细地听一下外面的声响,之后,他便会望向窗外,然后慢慢地说着:
“晴朗的碧空,歌唱着的母亲,诚实劳动的工人,认真学习的孩子们,这些都是再美好不过的事情了。”
当我们放学后涌出校门时,发现其他人也都是神采奕奕的,所有同学都整齐地排好队伍,双脚在地上有力地踏着,嘴里还欢快地哼着歌曲,就好像明天就会连着放一个四天的长假一般。学校的女老师们都在欢快地嬉戏着,那个插着红色羽毛的女教师跟在一群小朋友的后面,快活地小跑着,就像是一个女学生一样。孩子们的父母们都在亲切地笑交谈着。克罗斯的母亲,就是那个蔬菜小贩,在她的篮子里装了那么多的紫罗兰,那些美妙的花朵让整个大厅里都飘满了花香。我以前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开心地见到自己的母亲,她正站在街上等着我,我跑过去对她喊道:
“哦,我真开心,为什么我今天早上会这么开心呢,妈妈?”
母亲笑着回答说,那是因为这是一个美丽的季节,也因为我拥有一颗美丽的心灵。
国王阿姆博托
3日,星期一
就在十点钟整时,我父亲从窗口处看到了木材商人克莱提,还有他的儿子,他们就在广场上等着我,父亲告诉我:
“他们在那儿呢,恩里科,快去看我们的国王吧。”
我立马闪身走人了,克莱提父子看起来比平时还要严肃警觉,他们两个人今天早上比平时更相像了。老克莱提的夹克衫上除了戴有两枚纪念章之外,还戴着一枚英勇勋章,就夹在那两枚纪念章之间,他的两撇小胡子卷翘起来,就像是两枚弯曲的曲别针。我们立刻出发去火车站,因为国王十点半时就要到达那里。老克莱提一边抽着他的烟斗,一边搓着双手,“你知道吗?”他说道,“自从六六年战争以来,我就再没有见过他了,那是一次长达十五年又六个月的战争啊。首先,前三年是在法国打的,然后是在蒙多维,然后是这里。我本来是可以在这里见到他的,但是,我没那命,他来我们这城市时,我却没见着他,总是阴差阳错地错过机会。”
他称国王为“阿姆博托”,就像是在叫一位同志,他还告诉我们阿姆博托领导着第十六师,那年他才二十二岁。他又告诉我阿姆博托喜欢骑马,并介绍他如何翻身上马。“已经十五年了!”他情绪颇为激动地说道,也加快了脚步,“我真的很想再见他一面。我离开他时他还是王子,现在他已经是国王了,而我也变了,开始还是一名士兵,现在成了一个木材商人了。”接着他便笑了,他的儿子问他道:
“如果他再一次看到您,他还会记得您吗?”他又笑了起来,“你真是头脑发热啊!”他回答道,“这可是两码事啊。他,阿姆博托是万人之上的一国之主,而我们对他来说像苍蝇一样多,他是从来不会一一地去认识他的士兵的。”
我们过后又拐上了维多利亚·伊曼纽尔大街,有很多人都沿着这条路向火车站走去。有一队阿尔卑斯山来的士兵吹着小号从我们身边经过,还有两名警察骑在马背上飞奔而过,今天真是个祥和、美好的日子。“太棒了!”老克莱提叫道,人都变得有精气神儿了,“对我来说,能够再一次地看到我过去所在师的将军,真是一件再高兴不过的事儿了。唉,人老得可真快啊,我肩上背着背包,手中握着钢枪的样子似乎还是昨天的事儿呢。那是六月二十四日,正是我们和敌人即将交锋的日子,阿姆博托和他的军官们在一起商讨着,来来回回地踱着步子,而加农炮的炮弹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炸开。每个人都在盯着他的脸看,都在对他说着:‘希望我们的将军能够毫发无伤’。我万万也想不到,在距离奥地利骑士的长矛那么近的地方,我竟然能够站在他的身边,事实上,我当时离他只有四步远。孩子们,那天天气不错,天空透明得就跟块儿镜子似的,但是,却挺热的。唉,我们试试能不能挤进去吧。”
我们已经到达了火车站,那儿围了好大的一群人,有各色的马车,戒备中的警察和卡宾枪手,还有一群群举着横幅标语的人们,一个团级的军乐队正在演奏,老克莱提此时也试图走进门廊里,但是人群拥挤得让他寸步难行。可是,他一会儿又拼了命地挤到了人群的前面,在那里挤做一团的人们在出口处让出了一条通路来,老克莱提手脚并用,连胳膊肘都用上了,把我们几个小家伙儿也推到了前面,但是,拥挤的人群还是把我们挤得东倒西歪。木材商用他的眼睛瞄着,往门廊的第一根柱子边望过去,那里有警察守卫着,不让任何人靠近。“跟紧我,”他突然对我们说,还拉起了我们的手,两步就跨过了门口的空地,跑到那儿又立刻站住了,背对着墙壁。一个正在外面守卫的陆军准将立即走上前来,对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