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凡抬眸看了他一眼,复又垂下眼皮没有说话。原因她已经说了,这样一个扮黑脸一个扮白脸还有意思么?
时谦略显无奈的轻叹一声,不再逼她。
“给我看看你的伤口。”
简凡想从他眼睛里看出什么来,可他的眼神太过纯净,那里倒映着她孱弱狼狈的身影。
她缓缓的挪向铁笼边,掀开仅有的遮羞的被单,把右手伸了出去。
饶是专业的外科医生,看了她的胳膊,时谦还是忍不住蹙紧了眉头,一阵反胃。
她的右小臂早已发炎流脓,缝针的接线口溢满了白色泛黄的脓水,混合着暗红的血液,整个小臂肿又红又肿,血管浮在表皮,几乎快要爆裂。
掀开被单后裸露出的肩膀和手臂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点,那是被冻得。
时谦捧起她的右手,好烫!而后又把手贴在她的额头:“你发烧了!”
迅速打开医药箱,倒出几粒白色的药片塞进她的嘴巴里。没有了水,只好干咽下去。
他用剪刀将崩裂的旧纱布剪掉,为她清理伤口,换上新药。
“疼吗?”他轻柔的声音像是在哄爱哭的小孩。
“不疼。”简凡想给他一个安慰的笑,撕裂的嘴角却又崩了开来。
“宸他太过分了,我现在就去找他。”时谦终于抑制不住,生气了。
“你要找我?”慵懒而浑厚的声音自头顶飘落,时谦和简凡同时一怔。
凌宸一袭黑色的呢子风衣,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们,几天不见,他周身散发的气息更加阴沉了。
“宸,快放她出来,再这样下去她会死的。”时谦抓着他的衣袖,焦急中略带恳求。
凌宸眸光渐冷:“她要杀我,我凭什么放了她?”
“她现在的样子怎么杀你?就算是四肢健全的时候她不是一样被你抓了?”时谦十分不解:“以前面对那些国际罪犯你都可以冷静对待,把他们交给国家,法律处置,为什么面对这个女人你就全变了?你完全可以把她交给法律来制裁。你这么虐待犯人,就不怕爷爷知道了?”
“你……”凌宸被戳中痛处,气急的一把揪住时谦的领口,怒极反笑:“好一通大道理,你这是第一次为了个女人和我针锋相对,莫不是你看上了这个被我玩过的婊子?”
“不可理喻!”时谦涨红了脸,一把将他的手拍掉,理了理领口的褶皱。他不过是本着医者仁心的态度而已,他医过的病人便会负责到底。
简凡懒懒的翻过身去,内讧的戏码她没心情欣赏。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如果你想她死,就直截了当的给她一枪。”时谦是真的生气了,他收拾好医药箱,准备离开。
身体和凌宸擦肩而过的一瞬,被他拉住:“我……”道歉的话像是鱼刺,扎的他嗓子疼。
“Marvin,把她放出来,抬进客房。”凌宸让了步,算是妥协。
马文接过钥匙,将简凡像扛麻袋一样扛进了客房。
kingone别墅里,就连客房都不是一般的奢华。柔软的天鹅绒大床,厚实温暖的被子,让简凡一躺进去就忍不住要再次晕眩。
好满足……这感觉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在街道流浪了一个整个冬天,又冷又饿快要死掉。突然有个很漂亮的姐姐给了她一碗热腾腾的饭,那温热香甜的满足感。
女佣进来给她擦洗了身体,温热的毛巾划过冰冷的肌肤,引起阵阵战栗。
入夜,客房的门被推开。屋顶的欧式水晶吊灯开了暖光,突然明亮的环境让简凡不适的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