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幼金这胎动静有些大,病恹恹的直犯恶心。
陈令安过去帮她揉了揉背,想到上回林五娘子的事,定然过了老夫人的眼,便道:我那外祖母今日怕是要与你说说话,无论什么,你莫要应下她。你现在有着孕,你不松口,母亲也不会为难你,总归她们不敢闹到陈二面前的。
长兴侯府不正是想与国公府永结秦晋之好,当年殁了一个姑娘还不够,迫不及待又嫁了第二个来。如今也是,府里没有适嫁的娘子,就上赶着送妾。
多谢长姐,我明白的。陶幼金略思忖便清楚了她话中的意思,感激地看着她。
陈令安笑了笑,漫不经心掀帘往外看去,却瞧见赵邺身边的暗卫不紧不慢跟着她们,向来从国公府那儿便盯着了。
她脸色骤变,放下帘子。
陶幼金瞧见她的异样,关切问了句:长姐,可是不妥?
陈令安怔了瞬,摇头道: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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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兴侯林家,林家宗妇林阔妻袁氏亲陪着他们去老祖宗的世安苑内。
今日老太太屋子里可是热闹。
她头戴三品七珠花钗冠,穿着真红大袖衣坐在坐在仙鹤屏风前的榻上,陈令安随着林氏上前请安。
不多久,沈氏便说自己乏了,只留了林氏、袁氏、陶幼金、林五娘子几人在屋内,陈令安看了眼规规矩矩站在袁氏身后的林五娘子,冲幼金微颔首,退了出去。
她去了园子里,一堆说不上名来的表姐妹正在那边作画,时不时传来说笑声,见她过来,众人都默了瞬。
其中个娘子笑道:安娘可要一起来添个彩头?
你们玩罢,我昨儿个玩关扑睡晚了些,这会子还乏着,去暖房里坐会儿。陈令安说道。
她打小与这些表姐妹们合不来,她们自也是看不惯她。
便出身国公府又如何,还不是嫁了个小官,如今又和离归府。不说陈家,连林家脸面都让她落了几分,偏偏说不得。
陈令安人独自在园子里的暖房里,两个婆子在外守着,过了些时候,幼金人也来了,她拍了拍身边,道:她们在外头作画,你可要去凑热闹,也叫她们瞧瞧你的本事。
她这弟妹,虽说是出身乡野,不过她瞧着,一般娘子作画可比不上她。
陶幼金走过去依着她在炕上坐了:长姐何必打趣我,没得意思。
确事无趣,你怎么来了,外祖母可是寻你说过话?陈令安道。
陶幼金说:我看外祖母也是关心国公爷,问了几句妾室,不过让母亲拦了。
陈令安嗤笑一声,又说道:为了她们自己罢,不过母亲再如何还是向着陈二的,只陈二不松口,你宽心便是。
两人坐在炕上,因陶幼金如今有孕,陈令安让丫鬟换了花茶来,心里却不免想到在马车上见到的那侍卫。
等到席罢,陈令安却未打算同她们一同回府。
陈令安笑与陶幼金道:幼娘你将马车借我使使。
陶幼金不明所以应了。
她又看向两人说:母亲、幼娘,玉姐儿和睿哥儿前日去了他们父亲处,袁家的宅子正好离这不远,我顺道去接他们。
林氏点头:孩子大了,袁固纵然是他们生父,也不好久呆,既如此幼娘与我一道,你去将孩子们接回。还有我听闻袁固说了几门亲,至今未成,你既无心,就不要与人见面,让丫鬟婆子进去接哥儿姐儿们便是。
母亲可是想太多了。陈令安道,我有分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