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实验室会做出进一步验证。”
“退一万步说,”狡猾的律师换了种说法:“就算这把枪曾经进过死者的嘴,这也根本不能说明什么。”
“而且关于沙漠之鹰本身的重量,以及它的后坐力,你们这些专业人士不可能不知道吧。”
律师突然开始恭维起了fbi的专业性。
他指了指身旁一脸无辜乖巧的少女。
“您看,这么瘦小的孩子,光是能举稳这把枪就十分吃力了,倒不如说,在那种情况下还能击中对方腿部,已经是上帝保佑下的奇迹了。”
“相信你们也已经做出了详尽的现场还原,或者从那名受伤的枪手身上采集到了需要的证词或证据。”
“我的委托人在与持枪的成年男性进行剧烈搏斗后,凭借高超的勇气与智慧,好不容易才用灭火器和一把小刀制服了凶犯。”
“她不仅及时制止了他按下炸弹遥控器的动作,甚至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又很快意识到广播室里的孩子有危险,拼尽全力冲上去救人。”
“您能想象到她当时有多么紧张,多么焦急吗?”
此刻的安德森仿佛已站在法庭之上,正对着法官与陪审团娓娓道来。
“由于那把枪的巨大后坐力,她的右手甚至都拿不稳枪柄,只能换到左手持枪小心接近凶恶的犯人。”
“她又怎么知道那个倒在地上的枪手,会不会像二楼的
另一个人一样突然抽出另一把手枪或者遥控器什么的,继续威胁她与其他人呢?”
“不管是不小心还是有意的,踩住他的手并制止他的下一步反击,对你们来说是什么很难理解的事情吗?”
他声情并茂:“在心脏狂跳肾上腺素飙升的情况下,她的手甚至还在发抖,一不小心没拿稳枪,让它掉进了枪手那张肮脏的嘴里,也并非不可能啊!”
这下,不只是审讯员,就连福悠都对律师的形容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他是怎么把这么扯的情节描述得如此栩栩如生,又让故事的逻辑听起来合情合理的。
律师原来是这么厉害的职业吗?
耳麦那头传来了新的指示,探员决定直奔重心。
“先不说那把枪了……梅芙,你在枪手丧失行动力后,依旧选择用小刀结束了他的生命,是吗?”
“这是意外。”忠实的代言人滔滔不绝。
“那可是漠视人命,试图拉着全校人陪葬的校园枪手!”
“我的委托人明明是在鼓起勇气凑近犯人时,目睹了他狰狞凶狠的面目与扑面而来的杀意,情急之下想用护身的小刀让他不要乱动,可剧烈挣扎的犯人却鲁莽地撞上刃口,不幸断送了自己的性命。”
“不然为什么明明有枪,她却还要用刀呢?”
尸体上的那道利落刀口可不是这么解释的。
探员有些口干舌燥,他不想与律师纠缠,直接翻开一叠现场照片。
里面有她交出的那把小刀,有广播室门前飞溅的血痕,走廊中拖行的血迹,以及对死者致命伤的特写。
他将这些血淋淋的照片一张张摆在福悠面前,全神贯注地盯着垂着眼的少女。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做出这些事,会让你感到兴奋吗?”
可还没等少女脸上露出什么表情,安德森就已抢先一步做出反应。
“上帝啊!你们还记得她是个未成年的孩子吗?!”
他直接将公文包举到福悠面前的桌上,挡住她的视线并做出强烈抗议。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