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劫狱
阴雨连绵,立冬日的寒意呼啸着冷风分外的彻骨,夜逐渐深浓,漫天的黑云遮掩住月色,迷迷蒙蒙的雨幕即便点着灯盏也照不亮多远的距离,冷风一阵接着一阵,带着冰凉的雨点打在身上尽是让人冷的有些难受。
夜愈发的深了,万籁俱寂,几道黑影快速在黑夜里行进着,全身被黑色的夜行衣包裹,加之雨幕浓稠,夜色太深,根本看不清楚面容。
天府外,硕大的铁门泛着森冷的寒光,暗红的大字像是地狱的大门,隐约透着让人无法靠近的怨气和阴寒,几盏灯火即便罩着纱灯依旧因为风太大的缘故,烛火微微摇曳着,守在天府门口的几个侍卫好似有了几丝倦怠,却因为冷意的缘故不敢合上眼睛,只是原地小步的踱着,好似想要通过踱步带来些温暖。
今年的冬天似乎来得特别的猛烈,昨日里尚可见秋高气爽的阳光,而今日像是一下子入了寒冬,冷得让人一时间适应不了骤大的温差。
“我说这么晚了,牢头也不让哥们两个进去躲躲风雨,这天府重地谁敢靠近啊。”一狱卒实在耐不住风雨和阴冷抱怨道。
“就是,又不是人人都是凌王,敢随意闯入。”另一狱卒搓了搓冻僵的手,“真他妈的冷,若不是才立冬,老子都要以为已经下大雪了。”
“这风雨我看一时半会也停不了,要不咱们进屋去躲躲,这毛毛细雨随风刮在身上,我衣服都湿透了。”左边的狱卒扯了扯自己身上的狱卒服,湿润润的黏在身上,分外的冷。
“牢头看到还不得杀了我们。”右边的狱卒摇了摇头,“听闻太子殿下这几日便要提诗家之人出牢了,你没有看到三皇子这不来了好几次,而且牢头也特别叮嘱了,这几日得将这大门给看牢了。”
“诗家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么,莫不是还有人敢来劫诗家的人不成。”左边的狱卒压低了嗓音,戒备的看了看四周见无人方才又再次开口,“老兄,你说这诗家到底有没有通敌叛国啊。”
“你傻吧你,这事情哪里由得你我说了算,诗家可是太子的岳父家,太子亲自呈上的证据,我看此事假不了。”右边的狱卒冷声说道,实在是太冷,这样的冷天要是睡着了,明日才有的受,否则放在往日里哪里敢说这样的闲话。“我倒是好奇诗家本家之人莫不是当真都死了,你看都差不多一年了,就牢里的诗家二老和太子妃,也再没有诗家任何人的消息。”
“说的也是,不过这诗家向来仁德宽厚,乐善好施,实在看不出来会是这样的人。”那狱卒若有所思的说道,“倒是这太子妃厉害,诗家之人没有一个落得好下场,太子妃还是太子妃。”黑这那也。
“太子宠爱呗,何况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若然当真灭九族的话,那太子和皇室不也的算上去,美其名是以功抵过实则还不是太子的偏宠,不过这诗家还真是倒霉,竟然被自己的女儿和女女婿给拉下了台。”另一个狱卒靠了过去,“听闻皇上身体一年不如一年,甚至宫中有人传闻皇上似乎不欲将皇位传给太子,我看太子是焦急了,若然有诗家在,而且诗家不向着太子的话,只怕这皇位太子也拿不下来,外面不都传闻太子妃贪图荣华富贵,权势方才背叛了诗家么,就是为了替太子拿下诗家的权势。”
“说的也有道理,否则哪里能她一个女人家什么事情都没有。”那左边的狱卒点了点头,搓手的动作愈发的大了起来,“真冷,交班的时辰到了没有。”
“快了,再过五分钟就差不多了,不和你唠叨了,若然让人听了去,可是杀头的罪名。”右边的狱卒看了看四周,转而退回自己站立的位置。
左边的狱卒听闻交班的时间到了当下也没有再说话,皇家的闲话和流言岂是他们这些市井小民能够议论的,若然被人听了去,还不是得找死么。
天府外大约一公里不到的位置,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静静的停在密林之中,因着夜色和茂密树丛的遮掩,黑色的车身好似与夜色融为一体。
车内唯有一颗细小的夜明珠散发着淡淡的光泽,马车四周全部用黑色的帘幔遮掩,即便身在马车外也看不到那夜明珠微弱的光泽。。
殷秀一袭纯白的衣袍,颀长单薄的身子静静的倚靠在马车的软榻之上,三千青丝随意的散在身后,深邃的眸子微微眯着,眉眼里尽是暖人的浅笑,骨骼分明的长指轻轻把玩着那闪烁着微弱光泽的夜明珠,神情惬意,好似外面风月交加与他一点干系都没有。
公孙止有些诧异的看着坐在马车内喜笑颜开的殷秀,昨夜里还因为找不到诗姑娘的行踪脸色阴沉的跟锅底一样,而今日没有将诗姑娘接回来反倒一脸的笑意,他此刻还真是摸不透殷秀此刻心中的想法。
“王爷,你好似很高兴。”公孙止试探性的问道。
“嗯……”殷秀应得有些漫不经心,哪里能够不高兴,想到昨夜里那女子娇滴滴软腻腻的嗓音轻声喊他相公,此刻还觉得骨头都是酥的,他的诗诗啊,总是能够让他疼到骨子里去。形如妖,媚如狐,有时候就是一只千年修行的妖精,妖媚勾人的时候岂止是要人命,简直连魂都要烟消云散了去。
公孙止心中越发的诧异,可是见殷秀那模样好似打算自娱其乐没有要说出来的意思当下也不敢多问,手指微微挑开帘幔的一角,目光冷冷的落在幽深的夜色里,“王爷,他们准备动手了。”
低哑的嗓音淡淡的响起,竖耳细听,果然可以听见夜色里快速闪过几道破风的声音。来人大概十几人,不过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你出去接应。”殷秀将夜明珠握入手心里,眉目间的暖意敛去,取代的尽是幽深冰冷的光泽,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打着大腿,好似已经等候了许久。
“可是,王爷的安全。”公孙止微蹙了眉目。
“阿止,你真当本王成了废人不成。”殷秀眉目冷清了几分。
“属下明白了。”公孙止微微拱了拱手,鬼魅般的身子瞬间消失在马车内,殷秀坐在先前公孙止坐过的位置,指尖轻轻掀开帘幔的一角,目光冷冷的落在天府的方向。不过片刻的光景,原本清冷寂静的夜色突然被漫天的火光笼罩,兵器相接的声音清脆的传来。殷秀唇角不经意的勾了勾,这一次他要殷离半点机会都没有。
“劫狱,有人劫狱……”狱卒惊慌失措的声音惊悚的响起。
话尚未落音,伴随着巨大的爆炸声,整个天府的大门被炸的七零八落,殷离安排在暗处的暗卫瞬间出动,和诗君翼等人纠缠在一起,公孙止按照殷秀的吩咐蒙了面,却并未加入打斗争,而是在各处隐秘之地点燃炸药,那炸药并不炸毁天府,只会弄出更大的声响,殷洛在那死牢中密布了陷阱,他们进不去,只需要打草惊蛇便好。
殷秀微眯着眸子,好似也不焦急,整个人微微靠在马车之上,那模样好似在闭目养神一般,直到马车的帘幔被一只大手掀开,然后几道身影快速挤了进来,马车悄然无息的快速驶入夜色中,而马车方才驶出没多远,在身后黑影追上来的瞬间,更多埋放在马车停放位置的炸药被点燃,漫天都是泥土枝叶飞扬的痕迹,因为雨不大,枝条够浓密,而且殷秀先前便盖了一层稻草,此刻炸药的威力虽然不大,却足够拖延身后之人追上来,等到炸药的雾气散去,哪里还看得到马车的影子。
“马上派人去通知三皇子……”为首的黑衣男子冷声说道。
“是……”身后立马有一黑衣男子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此刻马车已经驶入官道,迎接的马车早已备好,众人快速换了一辆马车,而先前的马车则被火点燃,一切又恢复了静谧,好似夜依旧是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