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静轩知晓自己是偏私的,反正就觉得他家的丫头好,哪怕他家的丫头调皮矫情他都觉得他家的丫头是可爱的,诗静轩觉得他一生风光,一生平步青云,即便偶尔有坎坷,那也是无关痛痒的波折而已,他自认为他即便不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至少也能够撑起一片足够大的天,在他的天底下,他家的丫头要怎么横行都可以。他想他这一辈子,就这么一个君儿定然是要幸福安生一辈子的。
他做什么,要做什么,决定什么从来没有后悔了过,唯一的便是将他的丫头嫁给了殷离,分明是知晓殷离的野心和**,却想着他家的君儿玲珑剔透自是与众不同,而且有他诗家保驾护航,殷离定然仕途平稳,即便不能独宠君儿一人,至少君儿此生都不会失宠,却不想他自认英明一世,却为他的宝贝,他诗家亲自埋下了一味毒药,让他们家的心肝宝贝被折磨致死,让诗家几乎一蹶不振,幸好老天还是有眼的,幸好他家的丫头还有重生来过的机会,至于是谁的身体,什么样的名儿又有什么关系,只要是他的女儿就够了。为难殷秀,甚至一而再再而三,失了身份,甚至是幼稚的挑衅无赖的争夺,为的便是确保,确保他这一次没有看错人,确保他的丫头这一次能够一直幸福下去。
诗静轩静静的牵着诗艳色的手穿过长长的巷子,走过花木扶疏的小径,诗静轩的步伐缓慢从容,面色波澜不惊,唯有他自己知晓他此刻不平静的心,好似割了一块肉,即便知晓这块肉还是自己的,却依旧觉得疼,觉得不舍。
“爹爹,这一次我一定会幸福的。”诗艳色似乎感觉到了诗静轩内心的变化,那温厚的大手手心里密布着一层汗水,她向来自信的爹爹,为了她究竟费了多少的心思。
诗静轩高大的身子微颤,也是,他的女儿七窍玲珑,心思聪慧又岂会感觉不到他内心的情绪变化,即便知晓殷秀可靠,即便知晓他女儿以后只剩下幸福和快乐,却依旧担心,像一个平常的父亲担心着自己的子女,害怕她会吃不好,会住不暖,会照顾不好自己,会生病,会想家,会被别人欺负了去。不过这些话诗静轩不敢说,只敢在心底默默的担心,否则落落当真会笑话他,笑话他如同个女人一样啰嗦麻烦。
诗静轩并未答话,只是牵着诗艳色的小手微微紧握,父女连心,有些话不说也能够感受的到。
殷秀就站在诗府的大门口,一袭艳红的新郎装,长发挽起,发丝间碧玉簪熠熠生辉,男子本就极美,此刻红色妖媚,唇角含笑,尽是美得有些耀眼。凌王和诗府联姻是震惊沧祈的大事,不仅有皇上亲自主婚,更何况凌王和诗家都是沧祈数一数二之人,四年前诗家还曾与大皇子联姻,却不想落得诗家的女儿惨死,而这一次诗家认了个夜妾,却嫁给了沧祈如今最得宠的凌王,所有沧祈的女子都猜想,是不是诗家的女子才有福气,能够嫁给沧祈最好的男子。
诗静轩牵着诗艳色的手一步步朝着殷秀的方向而去,殷秀心急如焚,恨不得一步当做三步用,眉眼里的笑意愈发的深浓,看得一干女子芳心乱跳。
“殷秀,我的女儿以后就交给你,患难与共,生死相随,哪怕她再是任性,再是胡闹,你也要纵容到底。”诗静轩万般凝重的将诗艳色的小手搁在殷秀的手心里,眉目间尽是作为父亲的严谨。
“求之不得……”殷秀淡淡一笑,手心包裹住诗艳色温软的小手,眉眼里灿烂的笑意好似枝头上盛开的桃花,灼灼而艳。
☆、第二百四十二章 诗家祖宅
“求之不得……”殷秀淡淡一笑,手心包裹住诗艳色温软的小手,眉眼里灿烂的笑意好似枝头上盛开的桃花,灼灼而艳。
“去吧……”诗静轩摆了摆手,深邃睿智的眸子微微敛着,大手轻轻挥了挥,那嗓音似有几丝哽塞,更多的却是不舍和作为父亲的担忧交代。
“爹爹,我与诗诗必将白首齐眉,恩爱到老。”殷秀突然拉着诗艳色跪倒在地,朝着诗静轩盈盈三拜。
周围一阵低低的抽气声,哪怕诗家再是权势滔天,凌王如今乃是沧祈最得宠的王爷,身份本就比诗丞相高上一截,加之凌王日后甚至可能成为一国之君,如此大礼,他们自认为诗丞相受之有愧,可是见凌王那模样分明没有半丝的轻蔑和不甘,诗家的女儿,不管是怎样的身份,总是沧祈最令人艳羡的女子。
诗静轩蓦然勾唇浅笑,大手负在身后微微颔首,对于殷秀的大礼并未表现出任何的异样,反而一脸坦然的受了,殷秀得了他诗家的宝贝,如此礼他受得起。
殷秀拜别了诗静轩,拦腰将诗艳色抱起朝着软轿的方向而去。围观的女子更是艳羡的不行,曾经的凌王风流倜傥处处留情,已然有无数女子飞蛾扑火一般迎刃而上,如今的凌王痴情专一,更是让无数女子芳心暗许,只可惜,那样风华绝代的男子她们再无半分的机会。
“秀,放我下来,好多人看着。”诗艳色低声说道,若不是红纱遮掩,定然羞红了面容。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诗诗,此生我都不会再放手了。”殷秀勾唇浅笑,那笑意愈发的灿烂明媚,便是连眉梢都是满满的笑意,好似幸福太多太浓,浓到不知道要如何表达自己的欣喜。他岂能放,岂会舍得放,恨不得让世界上所有人都知晓,知晓有这么一个女子就是他殷秀的最珍惜的宝贝,任何人也不得窥伺丝毫。
“那就不放好了。”诗艳色低低的接口,从她重生的那一刻她从未想过她能够握住幸福,这般紧握着舍不得撒手。
“傻丫头……”轻盈的吻隔着面纱落在诗艳色的耳畔,仅仅只是瞬间的接触便觉得整个身子落了地,然后便是帘幔被放下的声音,软轿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桃花香,她听到殷秀叮嘱的声音,然后是软轿起步的声响,喜乐的吹打声,鞭炮声萦绕不断,诗艳色静静的坐在轿里,就觉得心口处温暖的不行,从此以后她便是他的妻,他便是她的夫,一生相扶持,永生不离弃。
幸福如此触手可得,真实的好似就握在手心里,温暖柔软,而几个月之前她尚徘徊在痛苦里,挣扎在悔恨中,被仇恨和疼痛腐蚀的几乎失了自我,哪里能够想到她还有资格拥有幸福,还有资格家人团聚,而这一切都是殷秀给的,给她自信,给她温暖,给她所有她想要的一切。她甚至觉得以往所受的苦楚和磨难都是为了今日的幸福,这样就够了,真的很好。
“诗诗,想我么?”耳畔低沉性感的嗓音低低的响起。
诗艳色就觉得腰身一紧,熟悉的温暖气息在耳畔萦绕,微微抬起头颅,正欲掀开头盖,小手被殷秀温热的大手握住,“诗诗,新娘的红盖头该由本王亲自掀起。”
“你怎么会在这里。”刚才想得太出神,这时方才惊觉到四周怎么一片漆黑,她记得片刻之前还是阳光普照,即便隔着软轿的帘幔也看得一清二楚。
“那是因为我想你了啊。”殷秀略显慵懒的嗓音低低的响起,搂着诗艳色腰身的大手紧了紧。
“胡闹,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诗艳色小手轻轻掐了掐殷秀的胸口,她就觉得奇怪,她的婚礼不被人打搅才怪,她深知殷离的性子,偏执,自私,只要是他想要的,无论对错他都要得到手,他岂会对她放手。
“诗诗,你我的婚礼又不是一场游戏,岂能让他人肆意看戏破坏,无关之人连参加的资格都没有,我家的诗诗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子,自然该有世界上最好的婚礼,至于那充满了权势利益的场所,根本不配成为你我见证之地。”殷秀嗓音似清冷了几丝,“此事容后我再同你细讲,殷离想要破坏,他还没有这么大的本事。”父皇前一日召见他与爹爹,说婚礼要在宫中举行,他便明了这场婚礼已经成了父皇眼中的威胁所在,父皇之所以一直按兵不动,甚至有意纵容他扩张势力甚至是与诗家结亲,一是为了借助他和丞相大人的手扫清殷离的势力,二来是让殷离千方百计的对自己动手,父皇错便是错在,错估了诗家,也错估了他的本事,此地到了有些无法掌控的地步,又欲利用殷离再次达到利益平衡的地步,只怕殷离三番两次想要抢走诗诗的事情他早已明了在心,却偏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不管不问,还一副慈父模样的说要替他亲自主婚,谁知道他此刻心底打的是什么主意,人生最重要的事情不过这么一次,他不想让诗诗的婚礼留下任何的遗憾和污点。
“殷离准备动手了么?”诗艳色低低的开口,她以为殷离至少还会念着几丝旧情。
“诗诗,今日是你我大婚之日,什么都不准想,不准担心,一切交给我就好,只管安心做你的新娘子。”殷秀低低的开口。
“嗯……”诗艳色点了点头,转而又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爹爹娘亲他们。”
“我与诗诗的大礼自然要有爹爹和娘亲在场,他们岂能缺席。”殷秀神秘一笑。
“如此说来,你们早有计划,就是瞒着我一人。”诗艳色有些不高兴的嘟着唇瓣,她什么时候竟然成为重点保护对象,什么都不用想不用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