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离和殷洛到来的时候,云若烟和殷祁已经跪在了大殿的中央,殷祁脸色阴沉,满目阴冷,浑身透着一股阴邪的诡异之气,他身边跪着的云若烟更是狼狈,衣裳凌乱,发丝散开,露出的肌肤上清晰可见青紫的吻痕和掐痕,脸上像是被指甲抓过一样,布满了血痕,哪里还有平日里半分楚楚动人的优雅模样。肌经是着。
见到殷离的到来云若烟脸上的悲戚和绝望之色愈发的深浓,苍白的唇瓣颤抖的厉害,水润的眸子黯然无光,静静的落在殷离的身上,贝齿死死咬住唇瓣,那模样说不出的凄楚,眸光里尽是无助和委屈。
王座之上老皇帝一脸的铁青,苍老的面容上尽是骇人的怒意和冰冷。
王座之下,以诗静轩为首的几大重臣以及沧祁几大商户都在场,同样跪在地上的还有一对年老的夫妇,因为长期劳作贫穷的缘故,双颊泛黑,看不出来年龄,许是因为受不住皇家的贵气逼人,此刻跪伏在地,浑身颤抖的厉害连头都不敢抬起。
“儿臣见过父皇……”殷离和殷祁同时拱了拱手。
老皇帝脸色愈发的难看,“跪下……”满含怒意的嗓音低沉的响起。。
殷离和殷祁双双单膝跪倒在地,目光凌厉的落在殷离的身上,“阿离,你告诉朕,那个女人究竟是谁?”
晚了一步了么,殷离清明的眸子微微眯起,这时才发现皇帝身边的宫人此刻手中端着两杯水,想来那滴血认亲的仪式已经结束,袖中的大手愕然紧握,指甲深入手心都未觉得疼痛,曾经自己天衣无缝的周密计划,如今竟然反被人利用,被人倒打一耙,心底泛起一股阴冷的杀戮之气,他到底是小看了殷秀,比起他,殷秀的心思更是深沉,竟然隐忍了这么久,即便抓着他如此的命脉都隐忍着没有动手,而如今一动手显然不打算给他回击的机会,若不是一个君儿,殷秀岂能得逞的如此快,君儿,你责备我利用你,那么殷秀呢,他能够比我好到哪里去,“儿臣的妻子……”殷离低低的开口,那声音似透着几丝令人沉重的无奈之气。
老皇帝一拍王座的扶手,一张脸几乎黑了。
“父皇,此事与离哥哥无关,是我贪图荣华富贵,是我取代了诗君雅的身份,一切都是我与四皇子合谋,他见我与诗君雅模样像足了八分,便想法设法让我入了太子府邸,先是借着太子的手铲除诗家,而后又让我中伤太子,好让他一举夺得太子与诗家的权势,我不过一弱质女流,哪里敢违背四皇子的意愿,请父皇明察,我当真是被逼迫的,四皇子入狱见我久不对大皇子下手,便想强了我的身子来逼迫我,我誓死不从,可是我哪里敌得过四皇子。”云若烟边说边哭泣起来,那神情愈发的凄楚动人,脸上布满了血痕和泪痕,双目红肿,愈发的可怜兮兮,“我是真的喜欢上了大皇子,大皇子也当真以为我是诗君雅,一直对我极好,哪个女子敌得过男子的柔情,特别是像大皇子如此好的人,他根本就是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晓,一切都是我的错。”说完那便哭的更加的厉害,整个身子都颤抖的好似风中的百合一样。
“你这个贱女人,你竟然敢污蔑我。”殷祁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一巴掌狠狠打在云若烟的脸颊之上,紧接着另外一巴掌又直接招呼而来。
云若烟不闪不躲,受了殷祁两巴掌,那两巴掌极重直接将云若烟打的瘫软在地,嘴角不停有血丝淌落,泪水滑落的更加的厉害,眸光里溢满了恐惧和害怕,好似经常被殷祁这般打骂已经很是害怕了一样。“四皇子求你放过我,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女子吓得好似失了心神,双手抱在胸前,像是受了莫大的伤害和打击一样。
“少给我装模作样。”殷祁脸色愈是难看,那模样恨不得将云若烟杀了方才能够泄恨,殷秀这般算计他,殷离为了脱罪竟然让这个女人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自己的身上,这一招果然都狠,将他当成了什么,利用的棋子,替罪的羔羊。
殷祁正欲再打云若烟,大手却被殷离死死的扣住。殷祁阴测测的转过头颅,满目的阴狠,“好你一个殷离,竟然将所有的罪责全部推到我的身上,分明就是你一手培养出来的女人,分明就是你自己李代桃僵,现在竟然全部推倒我的身上,殷离,可恨你如此喜爱诗君雅,若然当真被人取代你莫不是看不出来不成,连诗家都可以瞬间辨明真假,你身为诗君雅的夫君日日相对莫不是看不出来,还是这一切根本就是你一手策划出来,什么君子谦谦,什么温软如玉,你心底藏着的可是一条有毒的蛇,见人就咬。”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殷离低低的开口,神情淡然,眉目清冷,没有半丝被看穿或是被揭穿的慌乱与无措,仿佛这件事情他一点都不知情,他也是受害者,此刻满心都是疑惑。
“殷离,好一个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一手策划,亏你能够表现的如此镇定,诗家瓦解最受益的人可是你,而且若非是你一手操纵,诗家岂会崩溃,你可别忘了诗家的罪责可是你定的,若然当真是我下的毒手,是我的谋略,你莫不是查不出来,一年都查不出来不成。”殷祁阴冷了嗓音,想要拉他下水,让他一人做替死羔羊,他们休想。目光转而落在王座的皇帝身上,“父皇请明察,这一切都是殷离的阴谋,若非是他纵容,我岂能出了地牢,若非是他一手策划,诗君雅岂会被人取代,诗家岂会被人冤枉,父皇莫不是不知晓我的本事,我可没有殷离如此重的心机和如此完美无缺的手段。若这个女人当真是我的细作,我既然能够通过殷离将诗家拉下台,今日又岂会沦落到如今任人鱼肉的地步。”
殷祁一席话,瞬间那些臣子狐疑的目光全部转移到了殷离的身上,原本殷离冤枉了诗家,让诗家蒙受不白之冤,已经让诸多大臣偏向了殷秀,此刻若这计划乃是殷离一手策划,这后果又不一样,众所周知,诗家在沧祁相当于一个国中之国,受过世家恩惠之人遍布整个沧祁,在哪里没有诗家的势力,先前因为诗家之人散落,那罪责又定才会引得众人没有任何的举措,此刻若然不但被冤枉,还是被人陷害,那些势力绝对不容小觑,这些大臣都是人精,自然会选择对自己有利益的一方,当初殷离意气风发自然是选择殷离,可是如今殷离名声已臭,还可能背上陷害诗家的罪名,这些大臣自是不会开口求情。
“那是因为我喜欢离哥哥,真的喜欢,我不愿意陷害他,而且将你放出来的事情离哥哥根本就不知晓,一切都是我做的,是你逼迫着我做的。”云若烟脸色苍白,双目红肿,那眸中却溢满了恨意,离哥哥,你看到了么,只有我才是最爱你的,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什么都愿意牺牲,名声,生命,可是诗君雅她又做了什么,纵容着诗家如此陷害你,让你一无所有。
“四弟,我很明白你急于脱身的心情,你岂会没有那个本事,身为乌兰国国君的亲侄子,未来唯一的继承人,你若然没有这个本事谁有。”殷离淡淡的开口,眉目间带着几丝淡淡的惋惜,好似他本不愿意将殷祁逼至末路,一切都是殷祁逼迫他才这么做的。他是没有打算让殷祁如此快死,可是错就错在这个男人竟然也对君儿抱着心思,所有对那个女子抱着心思的人都该死,先是殷祁,然后再是殷秀,秀,你既然想要殷祁与我互相争斗,那么我就如你所愿,只是百密方有一疏,你们都知晓乌兰国君为人残暴,见风使舵,绝对不会拥护殷祁,唯有我知晓,殷祁就是乌兰国君最疼爱的人。是他所有的希冀,而乌兰国君那几个儿子不过是领养的而已,乌兰国君爱的只有一个人,就是他的亲妹妹,殷祁的母妃,那个死在沧祁后宫的女人。逼死了殷祁,殷秀我看你要如何应付乌兰国君的怒意。
“你……”殷祁显然没有料到殷离会知道这些。
“父皇这些都是罪证,请父皇过目。”殷离呈上手中的书信,殷祁与乌兰国的事情他一直都知晓,只是因为殷祁暂时威胁不了他才会没有动劲,想不到竟然先被殷秀翻出,这是他最后的棋子,本来想用此威胁乌兰国君与他合作,想不到竟然要用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殷秀,你到底是棋高一筹,只是我也不是池中之物,想这么快就将我玩死,弄得我一无所有,你还太稚嫩了些。
殷洛也有些诧异,显然此事连他都不清楚,阿离什么时候了解的如此透彻,既然知晓为何早没有对殷祁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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