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蹊跷的地方就在这里。”叶焕堂分析道:
“红袖烟完全可以栽赃嫁祸给风林,让我们去找风林的麻烦,再不济她只要什么都不说,我们也会一直蒙在鼓里,她又何必引火烧身?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红袖烟只是想利用我与她的深仇大恨和激烈对抗来做掩护,从而降低风林对她的防范意识……”
“声东击西?她想暗杀风林?她有那本事吗?”仇尊一问到底。
“矛盾的是,根据现有的情报来看,她没这本事,但她醉翁之意肯定不在酒,或许她有某种令人意想不到的新手段,也说不准。
总而言之,当下我们最难应付的对手仍然是六境上乘功力的风林,既然红袖烟急着要去解决风林,那我们又何必阻挠她呢?
若真如我分析的这样,那么接下来我们最好的对策就是按兵不动,要知道二虎相争必有一伤,等红袖烟那边有个结果出来,到时候我们再雷霆出击拿下天宫,替冷儿雪恨。”
众人深深被叶焕堂的理性折服。
女儿被仇敌残忍杀害,做父亲的能暂时屏蔽私人的悲伤和愤怒,冷静地分析细节和大局,这可不是常人能及的,同时,有他这样的人在北水这边,也给了大家十足的安全感。
叶焕堂,无愧于「北水之光」的称号。
北水阵营执行了叶焕堂的策略,等待时机的同时不断增兵运粮,准备好用一场突击战来个一锤定音。
南音主城那边则是另一番风景,中书府墙外的清荷盛满一夜露水,滴落了一池早夏的涟漪。
风生晚归,愁容满面地跨进府门,他刚刚跑去云良阁探听卢卢的下落,玄英告诉他卢卢没来过这里。
他听完松下一口气,认为总比听到卢卢死掉的消息要好,这才返回了中书府。
怎知一进门,风生便望见白里正窝在卢卢怀中,四脚拉叉,嬉戏玩耍!
卢卢依旧风尘仆仆,灯火深处,再见如故。
“卢卢!”风生喜出望外地喊起来。
卢卢回眸看着风生笑。
“你怎么来中书府了呀?”
“我被红袖烟掳去,又被你父亲救下,所以来的中书府。”
“这可真是太好了!我们又可以天天一起玩喽!”
“是的,太好了。”
就在二人欢聚之时,身后又传来一声:“卢卢是你吗!?”
回头望去,原来是南香。
“南香姐姐!你怎么也在这里?”卢卢自从出得地宫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曾经相濡以沫的南香了。
“太后已将我婚配给了风总管,因此也就跟来了这里。”南香笑道。
卢卢与她生命中最想珍惜的两个人同时聚首,这怕是卢卢这辈子最喜悦的一天了!
三人花下相晤,欣喜若狂。
由于在森林里待久了的缘故,卢卢一头蓬松蜷曲的“野草”如同干烈秋风,汗水流在满是泥垢的脸上,划出一道道黑白交错的印痕。
这显然和斯斯文文的中书府格格不入。
南香拉着卢卢到她房间,说要入乡随俗,才不易被孤立。
她给卢卢换上南音女孩的宽衫大袍,用浓郁的熏香将衣裳熏了好几遍,这才压住卢卢身上的北水味。
然后她打开梳妆盒,在卢卢脸上薄施脂粉,还梳了个百合鬓,活像一朵被春风催着提前绽放的野百合。
卢卢对镜相望,摇荡开憨态可掬的笑容。
晚间,三人一起去膳房用饭。
卢卢看见府中水池浮满了野慈姑和玉蝉花,听说是特意从天宫运来的;
长廊中各处摆置了夜来香,皆用了一千年前的天青瓷;
东西厢房的红柱上还悬挂着古往今来的名流们撰写的楹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