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剩,可有报子临门?”
有句话唤作皇帝不急太监急,如今用在这李大用身上颇有些合适。
这人约摸也是看自己中举无望吧,一门-心思的就指望自己这得意门生能高中举人,这不,一大早的这就来了狗剩家,喝着茶水,时不时的站起来踱几步,忐忑的一塌糊涂。
“没有,只是门板在吱呦吱呦的响。”李狗剩恭敬道,瞅着老师对自己的科举成绩如此重视,李狗剩也是心里一暖。
“哼,就他那怂样,还能中举了?”
欣儿不屑,爹爹如此博学才只是个秀才,你李狗剩长得又丑,学识也差,要是你这样的都能中举,那明年我也能去参加科举了!
“欣儿,不得无礼!”
李大用黑着脸。
“嘿嘿,不打紧,不打紧。”李父嘿嘿傻笑道,这人对先生颇为敬重,李大用来了,这人死活都不肯坐着,如今听着李大用训斥自己女儿,这也赶忙出来帮腔:“俺那街坊童生也说阳谷没有十四岁中举的,俺狗剩哪里会有那么幸运?”
咱家世世代代都是扒拉土块的,能出狗剩这么个秀才公已经是祖宗保佑了,李石头从没想过会有什么报子临门。
王氏既紧张又期待,不敢想,可却也忍不住偷偷寻思一下,若是儿子真能中举了,那夫家这边是何等的颜面有光?
“唉……”
估摸着日子就该是在这一两天了啊!李大用心里有些焦急,若是今日报子还不来,估摸着也没戏了!你说狗剩你也是,辛辛苦苦的去了济南呆了那么久,就不能等放榜,参加完鹿鸣宴这再回来?
这下可好,全家人都跟着你七上八下的!
“等等……”
李大用忽然想到了什么,怵然一惊,连带着说话也有些急切,本来还忙着欺负李狗剩的欣儿这也不由停下手里的动作,惊乍乍的望着爹爹。
“咋了,先生?”狗剩闲来无聊,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言吓了一跳。
“你那科举试卷上可是写的李狗剩的名字?”
“对啊。”李大用和张宏济都跟自己说过改名字的事儿,可李狗剩觉得名字是父母赐给自己的,叫着顺口了也觉得没必要改,后世的狗剩是孤儿,凡是父母给的,都是好的。
“你!”李大用叹息一口:“为何你当初就不愿听为师的话?”
李狗剩不置可否,名字呗,一个代号而已,况且是父母给的,狗剩这名儿多好,叫长了也喜性。
“改个名字怪麻烦的。”明朝也有户籍系统,而且一步步的程序走下来比后世要繁琐的多,李狗剩没时间,也懒得去走这过场。
“那日张宏济也给我说过,你娃为何就不听劝?”李大用大怒。
前几场下来听着狗剩复述自己的科举文章,李大用都不由拍着大腿叫好,绝逼的好文采啊!得案什么的都是实至名归,可那些毕竟只是县试、府试这类的小门面,乡试是大场面,榜单上岂能出现一个唤作李狗剩的名字?
李狗剩耸了耸眉毛,不再说话。
“你以后就唤作李仲举,这事,由不得你!”李大用怒道。
狗剩聪明,日后怕是高中进士都不在话下,不过中举是李大用一声的心愿,由此其实他早就替狗剩想好了名字,只是李狗剩老是不上道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