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胪寺跟当初杜芹生头一回来的时候一样,旁边烧制水泥的作坊,和小炼钢炉也都还在,不过早已废弃不用,倒是都收拾的干干净净。
那群妖怪幼崽不在,只有宝宝在前面带路。
杜芹生一路上都小心翼翼的,他其实在京城是小霸王,姐姐是受宠的娴妃娘娘,亲爹是宠臣,虽然本事不大,但马屁拍的好,经常有机会进宫,京城谁见了他杜芹生,不得让三分。
现在杜芹生管着小作坊,手头的肥皂远销大秦各处,那个有头有脸的人见了他不也得给几分薄面。
但偏偏对于燕洵,还没见面杜芹生就觉得自己矮了几分,见着宝宝都不敢大声说话。
“爹。”宝宝见着镜枫夜,喊了声。
后面杜芹生都没敢抬头,赶忙跟着喊,“镜大人。”
镜枫夜靠墙站在外面,身上穿着旧衣,是为了干活特地换的。
他手长腿长,露在衣服外面的手和脖子都有很明显的龙鳞痕迹,气势骇然。
杜芹生跟着宝宝走的远了,便不由自主的回头看了眼,见镜枫夜刚好看过来,顿时浑身一抖,赶忙上前跟上宝宝。
方才他看的好像不是镜大人,而是一头顶天立地的凶兽似的,叫他出了一身的冷汗。
“阿爹,我爹蹲在外面不知道想什么,他没活了吗?”进了屋,宝宝跑过去找燕洵,一边说外面的镜枫夜。
“我让他歇息会儿,不能一直干活。”燕洵随口道。
再次见着燕洵,他还是当初杜芹生最先认识时的模样,面若桃花,二九年华,跟当初杜芹生最先认识的燕洵,没有丝毫变化。
杜芹生自己却成熟几分,身上长了肉,脸上还冒出几个痘,没了年少时的孩子气,变得像个大人了,他甚至还在杜玄风的安排下,成了亲,娶了心仪的哥儿。
当初燕洵就是这般,进了一趟鸿胪寺后,再出来便跟变了个人似的,处处都透着一丝超然。
此时燕洵还是那样,手中拿着一卷画,仔细的看着。
杜芹生一缩脖子,又想起当初燕洵轻描淡写般对他说的话,让他出来卖肥皂,还不能说是鸿胪寺里出来的肥皂,后来又让他卖豆腐,同样不能说,不然就威胁他,让他没好果子吃。
“燕大人。”如今杜芹生不敢再喊‘燕洵’,见到燕洵得老老实实的喊一句大人,“我拿了作坊里的琉璃灯,不过已经补上银子,账本也写清楚了……”
“恩,无妨。”燕洵收起画卷,仔细的放到木箱中,冲着杜芹生笑道,“既然来了便帮忙干活吧,今儿个活很多,那些人都没来,你就别走了。”
“跟我来……”宝宝顿时乐了,“今天活很多,我那些哥哥都在边城不能帮忙,正好你来了……”
杜芹生不敢拒绝,只得跟着宝宝出来。
鸿胪寺一应用具极各种安排,全都是燕洵和镜枫夜带着宝宝,连带着司平,再加上一个杜芹生做。
杜芹生念书不行,毛笔字狗爬一样,只能帮着干点体力活,一天下来,累的直接趴在地上,还是杜家下人来把杜芹生抬回去的。
“明儿个再来啊。”宝宝追到大门口,冲着杜芹生大喊。
杜芹生吓了一跳,想说自己还有事,可偏偏累的根本说不出话来。
“就这么说定了。”宝宝美滋滋道。
晚上燕洵便用鸿胪寺灶房做了晚饭,瘦肉粥,发面包子,一碟凉拌木耳。
宝宝的盘子不够大,只放了一个包子,他就蹲在盘子旁边,拿出小刀割了一块包子放到嘴里,“阿爹,咱们啥时候去边城?那些人都蹲在自家府上装病,不出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