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后,燕洵慢悠悠的往宫外走,谢谦书从后面追上来,指着燕洵道:“燕大人,你这样哗众取宠有什么好?难道你就永远都不会犯错,你家里人你亲朋好友也永远都不会犯错么?”
“谢大人。”燕洵稀奇道,“原来谢大人也谋了差事,倒是玉树临风,风采不减当年呐。”
后面司平和史元守追上来,一左一右护在燕洵两边,虎视眈眈的看着谢谦书。
谢谦书气急,脸红脖子粗的。
燕洵依旧慢悠悠的往前走,“我也会做错事,前阵子不就做错了事,还让皇上罚了五两银子。银子还是保育堂幼崽拿出自个儿的零花钱帮着我凑的,要不然还拿不出来呢。”
“燕大人富可敌国,区区五两银子拿不出来,真真是叫人笑掉大牙。”谢谦书仿佛抓到燕洵的把柄,义正言辞道。
燕洵看了眼谢谦书,“我名下的那些作坊银子流动都有账本记录,若是我去支出五两银子,账本上就要写上是皇上的罚银,这要是留给后世人看到了,岂不是要笑掉大牙?”
“强词夺理!”谢谦书气得快步走开。
他很想说不过是五两银子,不走账面怎么了?
但燕洵既然敢这么光明正大的说出来,就说明他手底下的所有银子是真的都走账目,而且不怕别人查验,若是继续争执下去,也只会是谢谦书自己没脸。
另外一边,后宫中不起眼的暖阁中,小太监欢快的跑来跑去,搬来许多东西放到箱子里,眼瞅着箱子满了,又一脸不舍的把一些东西拿出来。
“不必要的东西不用拿了,我的宅子里都有。”秦十四背着手站在一边道,“对了,阿爹是想住水泥楼还是宅子?我在商场里也有单独住的地方,虽然不如暖阁大,但什么也都有的。”
“哪儿都行。”路哥儿笑道。
“那便哪个地方都住几天。”秦十四一脸高兴,“燕大人还在鸿胪寺设了宴,等出了宫,咱们便一块儿去吃饭。”
“好。”路哥儿说着,自己亲自拿了个包袱,跟着秦十四出宫。
自从当年进宫,路哥儿就再没出过宫。
他家还是普普通通的裁缝,铺子也还是那么大。因为路哥儿不受宠,虽然生了皇子,但秦十四也不受宠,还让他养的上不得台面,那些个人精便也不会来巴结他家裁缝铺子。
如今出宫,也是路哥儿借了燕洵的马车,一路就这么安安静静的从宫里出来。
“阿爹,你看那边就是商场,全都是我管着的。”秦十四掀开帘子指着外面说。
路哥儿看过去,一脸的惊讶。
那高高大大的水泥楼,还有一扇一扇的玻璃窗,甚至能看到里面走来走去的人。商场的门更是巨大无比,周围竟然全都是玻璃墙,看着里面更是光彩夺目的。
门前人来人往,有普通百姓,也有王孙贵族,都是有说有笑。
商场墙上挂着巨大的木牌,上面的图画都稀奇古怪,却能一眼看清楚。
还有貌美的哥儿站在外面,举这个牌子喊:“商场今日豆腐八折,边城特产棉布六折,鸡蛋五折了,先到先得,去晚了可就没有了。”
“什么?”路哥儿没听懂。
倒是商场前面的广场都是水泥铺的,干干净净,不必宫里差多少。
“今儿个豆腐、棉布和鸡蛋都有补贴,比平时便宜很多。”秦十四道,“这些都是燕大人的作坊里出的,补贴不算很多,不过对于百姓来说是很实惠的了。”
“鸡蛋怎么卖?”路哥儿问。
秦十四说了个数。
“比十几年前还便宜。”路哥儿感慨道,“那就是鸿胪寺了吧?水泥楼,上面还有幼崽形象……这里的水泥路真够宽的,原本路两边都有人家住吧,他们都如何了?”
“那就是鸿胪寺,幼崽们都在外面等着了。阿爹你就放心吧,当初住在路边的人家可都是祖上烧了高香呢,他们不但有更好的宅子住,燕大人还给了补贴,更是给提供作坊里的活计,只要不是太差,都能去作坊里干活。那些人家大都穷苦,自从修了路以后,家中可就有余钱了。”
燕洵可没有强占他们的宅子,给出的补贴不知道让多少人眼红。
路哥儿揉了揉眼睛,低声道:“还好我当初走对了这一步。”
“是啊。”秦十四也跟着感叹。
当初路哥儿没日没夜的帮幼崽们赶制了衣裳,让身边的小太监送出来找燕洵说话,想让他帮帮秦十四。那时候他手头没多少银钱,也没有人脉,更没多少见识,本以为燕洵不会理会他,没想到燕洵……
如今再看看宛如换了个人,有担当有气魄的秦十四,路哥儿满怀欣慰。
“阿爹,到了。”秦十四高兴道,“幼崽们都等着呢。”
小幼崽们全都围在马车前面,宝宝领着蛋弟弟站在最后面,前面被哥哥挡住了,宝宝便和蛋弟弟一起一蹦一蹦的。
见着路哥儿下了马车,蛇身幼崽立刻用尾巴尖捂着嘴,小声道:“天呐,路哥儿可真好看。”
路哥儿素面朝天,并没有像一些爱美的哥儿那样在脸上傅粉戴花,穿着一件看着很寻常的袍子,布料也不多名贵,应当是秦十四从商场买了送进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