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乔垣之跟林锦亭看起来,挺相配的。乔垣之这个人啊!一生都是在为了乔禾而活,从未有过一日自己的生活。这个林锦亭还是那样干净的宛若白纸,敢说敢笑,不像是寻常女子那样羞怯,甚至不像乔禾那样天真,她只是用自己的方式来面对所看到的一切,喜欢就是喜欢,那样大胆而纯粹。
乔垣之性子极其缜密,做事有能力,这么多年一直在为乔禾操心,他也应该有属于自己的生活了。而他,他这一生,恐怕都不会圆满了!因为心啊!早已经给了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的心却给了另外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还不知道珍惜,或许真的只有失去才知道所谓的珍惜吧!
彼时的天道早已知道,执念执念,拆开来说是执着跟思念。执念这种东西伤人伤己,他早已明白,也早已看透。所以与其执念于得不到的,倒不如大大方方的放手,去成全乔禾的执着。但如果乔禾如果有一天不幸福,如果乔禾说会需要他,那他会倾尽自己所有的力量去保护,去争取,直到能让她幸福。
我想,此时此刻,伟大的爱情在天道身上彻底体现,爱一个人并不是拥有,而是让她开心。想楚幽王烽火戏诸侯,为的就是博褒姒一笑,为了让她笑一下,便是失去江山也在所不惜。天道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为了乔禾做到这种程度,或许以前不会,但感情这东西越是相处久了,越是深厚,日后若是乔禾继续这样呆在他身边……天道看着乔禾沉默的背影,心中不由想到,或许真有那一日,他会这样做也说不定。
拱手江山讨你欢啊!如果你高兴,便是失去江山又能怎样?他想,白铎恐怕一辈子都不能明白,他爱乔禾爱的多深切,爱到可以付出全部,甚至还会觉得不够,只要她想要的,一定会想尽办法给她。
乔禾一个人站在不远处的树下,小厮的衣服并没有让她的风采黯然失色,反而有一种弱势凄凉的美。她背对着他,肩膀一颤一颤的,应该是在哭。
天道没有过去,他在四处寻找沈誉的身影,可是他失败了,沈誉不知是不是回去了自己的营地,这里只有乔禾一个人形单影只,像只悲伤不能飞翔的蝶子,在默默的暗自垂泪不止,其实她的翅膀只是暂时被打湿了而已。
白铎王跟白幽帝或许已经知道乔禾的下落,或许他们两个派的人就在他们这个队伍之中,但天道跟乔垣之已经不担心了!因为只要乔禾在身边,便一切都尚在掌握之内。
待乔禾哭的无声了,天道方才提步走了上去,听见脚步声乔禾有些慌乱的擦了擦眼睛,才回过头,见是天道,松了口气对他牵强一笑。
她说:“很孬种对不对?一遇到事情就哭。”她的眼睛红肿的像个熟透的桃子,语气带着点点自嘲。
这便是他们现在的相处方式,像是相识多年的老友,可以这样平平淡淡,肆无忌惮的跟对方说着自己的心事,而天道自始至终都是听者,她忠实的听者。
天道看着她的眼睛,在乔禾的诧异中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你不是孬,你只是还小,还不知道怎样去处理这件事情。莫说是你,便是我跟垣之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毕竟是你的家务事,便是我们再疼爱你,也只能看着你自己一路跌跌撞撞的走过。我们的能力实在有限,便是能帮到你,有时候不在你身边,也只能自己靠自己。”
“禾儿,你要学会一个人生活,一个人面对所有事情。秋月平妃并不可怕,她的手段也并不多高明,只是恰巧抓住了你的小心翼翼,只是时间掌握的刚好。她或许没有你聪明,但却会找机会,明白吗?机会!”天道很有深意的说着,一时间乔禾没听明白,不过她却将天道的话全部记了下来。
“你哥哥现在有了林姑娘,你可以放心了!”天道见她脸色还不好看,便将话题引开。
说起这件事,乔禾立刻打起精神,她笑道:“我看锦亭姐姐也不错,若是能跟哥哥在一起,我倒是放心。”
天道闻言有些好笑的说道:“你倒是肥水不流外人田,还有近水楼台先得月。”
乔禾笑了笑,这时候沈誉走过来,他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看,那双黑眸泛着淡淡的冷意。他跟天道点了点头对乔禾说道:“你觉得她真是怀孕了吗?”
提起这件事,天道立刻将自己跟乔垣之的猜测说给乔禾二人听。两人闻言均都沉默下来,半响后沈誉说道:“看她娇弱风一吹就倒的样子,没想到武功竟然这样高深。依我看,那肚子十有八九是假的!”他说的很是笃定。
听他说的这样肯定,乔禾跟天道都很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乔禾此时倒不那么讨厌他了,毕竟他一心一意为她好。
乔禾抬眸对他说道:“你也知道,我真正的身份是白铎王妃,你今天已经得罪他的第二个王妃了,我看你还是趁秋月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赶快走的好,今日你能出面帮助我已经是万分感谢了。”乔禾说着,很是郑重的朝他行了一个福礼。
沈誉闻言有些受伤的说道:“不管你是谁、我、我、都追定你了!”这话说的很现代,这时候哪里有人说追这个词。
乔禾有些好笑,却还是蹙眉郑重说道:“我是别人妻子,你还是换一个对象吧!”
沈誉不高兴的说道:“他不是娶了新王妃,你不如跟他离婚,跟我在一起怎么样。”
天道闻言鄙视的看着他说道:“你要是想娶禾儿,那排队还得排到我身后去。”
沈誉蹙眉说道:“你不是喜欢男人。”
天道闻言脸登时一黑,咬牙说道:“你听谁说老子喜欢男人。老子告诉你,老子喜欢女人,喜欢禾儿,其他女人只是看不上而已。”
沈誉闻言丝毫不退让,但却没有说。他像个孩子似的一脸困惑的说道:“你哥哥跟林锦亭……能成吗?”他犹豫了一下才说道。
原来他是误会了乔垣之跟天道的纯友谊关系,乔禾被他这样的表情逗的想笑,但想到一个是自己的哥哥,另外一个算是她的好友,故而脸色就有些怪怪的,这样一来,被秋月刺激的伤心情绪缓解不少。
天道跟沈誉偷偷看了看她的脸色,对视一眼,天道从沈誉的眼中看到一丝歉意,天道朝他眨了个眼表示理解。乔禾却是不知自顾自的说道:“我瞧着多半是行的,你没看到哥哥面对锦亭姐姐的时候,虽然绷着脸,可是还是会耐心解答的。”
天道闻言笑道:“瞧瞧,这才认识几天就惦记上了,你是真怕你哥哥推销不出去。怎么就不为我想一想,我可是还在你身后苦苦等待呢!”
沈誉闻言一步迈到乔禾身前,扬着下巴说道:“禾儿只能嫁给我。”这两个人这么一对视,颇有些谁都不让谁的架势。
乔禾黑着脸说道:“拜托,我还没离婚。”两个男人看都不看她一眼,继续孩子气的对视。最后乔禾只得自己默默转身离开。
时间过的很快,第二天一早众人便准备启程了。沈誉因为跟乔禾他们是一道,最近相处的又是极好,所以理所当然的带着商队插入队伍当中。但他跟天道一见面,两人就火花四溅。
乔垣之对于友人在这段时间颇有越陷越深的事态上做了很郑重的思考,最后他对乔禾说道:“这件事还得由你出马,不然我怕这两个人从这里出发,怕是得闹到汝城。我虽然不在乎多几个人喜欢我妹妹,可是你是女孩子,总是要注重名节的。”
乔禾哪里不知道,可是她说过的话几乎都被那两个人理所当然的无视掉了,好在离末没有参加,这让乔禾省心不少。要说这林锦亭还真看上乔垣之了,天天跟在他身后,尽心尽力的照顾他,活脱脱的一个小妻子,只是还未过门罢了!
林锦亭为了能‘怀’上乔垣之的孩子,不惜名节搬到乔垣之营帐里住,当然是被乔垣之黑着脸轰了出来。可是林锦亭发挥了身为大胆女郎主动追求幸福,所能做的几乎都做了,最后她选择住在乔垣之旁边最近的营帐里,还很奇怪的让所有男人都离她远远的。
林锦亭乐得为乔垣之分忧解难,见他跟乔禾都为难,便自告奋勇的说道:“禾儿是你的妹妹,也是我的妹妹,当姐姐的出面最合适不过。”其实她想说是乔禾的嫂子的,可是偷偷看了看乔垣之的脸色,最后只能这般说。她说罢当真让车夫停下马车,翻身上了乔垣之的马,林锦亭先是看了看沈誉跟天道的脸色,见都不错,清了清嗓子说道:“我说你们,都很不错。”
这话显然是废话,两男直接无视。林锦亭到底是涉世未深,虽然跟着小厮们学了不少世俗之语,平时用来问点问题还行,现下如此认真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忽然她灵机一动,想起书上那句话。便一脸沉重的说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这话很是富有哲理啊!天道跟沈誉都偏头看了她一眼,林锦亭赶紧朝他们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天道说道:“你只是一介平民,将来如何对禾儿好?”这是他们之间这些天,第一次如此郑重的讨论乔禾的归属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