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嘶力竭的在忆辰脑中狂喊,已经忘记了忆辰是师祖的身份。
“什么人可以不选,什么人!”
忆辰回答的很快也很干脆:“强权者,力量极致带来强权,地位,一切所需都可以直接去掠夺,不需要交换,不需要等价的付出,所以不论在那一界,不论是神是人,是妖是魔,都会有大批的追逐者,也许是为了自己,也许和你一样是为了别人,但目的都是一致的。”
“可是,坤崖,强权者最终只有寥寥数人,他们不是不用付出,而是不用立刻付出,当他们衰落的一天,当一个新的强权者出现的一天,以前所欠的东西,会一并偿还,付出所有。”
“所以……只要沾染上,只要心中有执念,有那怕一丝的欲望,不管这欲望因何而来,都会维持这一切不休不止,一步一步走上高台,迷失最初的执念,生出一个又一个本来没有的执念,我沾染了,却想要抽离,所换来的结果,太沉重。你考虑清楚,考虑清楚这一步,你还有机会,这一次的选择,是你最后一次的机会。”
忆辰的话句句肺腑,他在等武小虎下一个决定,也在等自己下一个决定。
听完这番话,武小虎已经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了,为什么一个简单的念头,一个唯一的念头,想帮心爱的女人塑体,看她幸福,让她幸福会怎么难,会变得这么复杂,牵扯怎么多。
什么强权,什么付出所有,他一直没有去思考,一直强迫自己不去正视,从顾天麟的所作所为里,他已经隐隐的察觉到什么,似乎一只无形的手将他们推上去,一波一波的推,不许思考和停止。
苦思了许久,武小虎依旧找不到答案,他放弃了,放弃了思考。算了,反正自己本就打算孤注一掷以魔障博取机会,现在还思考这些有什么意义,不是早就发誓,为了小鱼的笑颜,可以辜负一切吗?
那还犹豫个什么?若是完全被魔障控制,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去做想做的,不顾及其它吧。
“我要去宝藏。”这是武小虎的回答。
“失去一切也在所不惜?”这是忆辰重复的问题。
“是……”这个字,是武小虎咬碎牙齿,眼球胀裂后,从心中挤出的回答。
忽然忆辰的语调变得很轻松,似乎一个重大的决定就这样完成了,他淡淡的对武小虎说道:
“既然有了觉悟,就不要再后悔,死心塌地的走下去,就算是一条不归路,就算永远看不到希望,也要走下去。”
说完后,忆辰哗啦一下起身站立,大声的宣布道:“华松长老暂代掌宗之位,直到乾临飞升再行移交,为了让刑云宗的根基能够更加稳固,我要与坤崖一同去探寻一个星域,一切大小事宜,你们自行处理吧。”
不等刑云宗的弟子做出反应,忆辰一把提起武小虎的后领,将他带离了刑云宗。
武小虎却惊诧的大喊道:“师祖,不可如此!乾真师叔和坤平的反叛有异端啊!”
染尘居内。
在一处僻静优雅的小院落内,有一间木质搭建的两层小楼,顾天麟,落弘燕、唐治一家、罗烈都聚集在这个小楼的二层,无言的看着木床上一个口吐白沫的年轻男子。
唐沁躲在乾水仙的身后,吐了吐舌头对旁边的唐吟说:“哥哥,落姨带回来的这个叔叔,好像我们凡人界的乞丐呀!仙魔妖兽界也有乞丐吗?”
唐吟想了想,小声的回答说:“应该没有乞丐吧,修道成仙都不需要吃东西,那他乞讨什么呢?难道乞讨酒喝?不喝酒又不会死,只是兴趣品尝而已……该不会是落姨的熟人吧!成仙还混成这样,真够凄惨,他醒了我们可不能欺负他,你看落姨脸都急红了!”
“恩恩!”唐沁立刻很有默契的点头,看来在凡人界,这对双胞胎没少被落弘燕戏弄。
虽然唐沁、唐吟说的很小声,不过屋里本就寂静无声,再加上众人的精神都处在高度紧张,所以他们的话还是被落弘燕听的清清楚楚。
这下落弘燕的脸更红了,她气鼓鼓的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床上的未白娇喝道:“谁说他是我熟人了!谁说他是乞丐了!他……他……他是你们叔父门宗的弟子!”
唐吟也躲到了唐治身后,嘿嘿一笑,伸出脖子问道:
哦,那落姨,他为什么是现在这个打扮?难道叔父门宗的弟子都是这样打扮?可乾临伯伯不是这样打扮的……”
躺在木床上的未白看起来确实很凄惨,本就朴素的青袍被割成条条块块,披挂在身上,全身上下都是刀痕刮伤,蓬头垢面不说,脸上还有两个大脚印,嘴里吐着白沫,昏迷不醒。
落弘燕的脸唰的一下红成了番茄,想起之前对这个未白的虐待,有了那麽一丝一点的不好意思,她有些遮遮掩掩的说道:
“其实嘛,危机时刻,就要用非常的办法,我只不过是一路对他拳打脚踢,然后就踢呀踢把他踢到了门口,之后用刀威逼他爬出去,自己骑在他身上,那个……就在有人阻拦我的时候,我就奋起两脚,把他踹出刑云宗的大门了……谁知道他那麽不禁打,滚出去之后就口吐白沫昏厥了……真是……是他身体弱,我下脚很轻的!哦,我去看看小虎,没想到他比我还先回来!”
说完落弘燕一溜烟的飞奔出木楼,朝武小虎与忆辰所在的水月镜台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