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行言道,“不要紧,我太太勤快。”
高帽子都给她戴上了,看来不帮他数还不行了。宁缈鼓了鼓脸,伸出指头把骨瓷茶杯当萧行言的脑门戳了两下,“你真烦……好啦,那你快把眼睛闭好——”
“嗯,闭好了。”
鬼知道他闭没闭眼,宁缈又没办法检查,姑且相信他没有谎报军情吧。她清了清嗓子,软软的低声开始数羊。
“一只小绵羊,两只小绵羊,三只小绵羊,四只小绵羊……”
转眼有佣人抱着换上了新鲜鸢尾花束的花瓶过来,宁缈数羊的声音一顿,觉得有点丢脸。
所幸佣人眼观鼻鼻观心仿佛什么都没听见,摆好花瓶,转身就退下了。宁缈顺手从花瓶里抽出一支,突然忘记自己数到哪儿了。
她不太确定地继续,“……呃,三十五只小绵羊?三十六只小绵羊,三十七……”
“请太太用心一点,”萧行言突然出声,语气严肃,“这三只小绵羊说,它们都已经被数过一次了。”
宁缈:“……”
“我看你是成心想为难我,”宁缈没好气地嗔道,“请问萧总您小时候也这样吗,大半夜不睡觉折腾人?”
萧行言隔了几秒,说道,“不会,我父亲脾气不好,会打人,连我母亲一起打,怪她没用哄不住孩子。”
他的语气很平淡,轻描淡写一般,听在宁缈的耳中,却让她莫名有点心酸,同时心中有股熊熊的愤怒——打女人打孩子算什么本事,孬种一个!
死的早真是便宜他了!
……算了,还是早点死了的好,免得活着说不定还会祸害萧行言。
“不过我知道有人小时候肯定爱半夜哭闹折腾人,”萧行言嗓音低沉,带着揶揄的笑意,“唔,有人就在不久前,还天天大半夜把我打醒,使唤我……哦。”
他顿悟般,换上一副恍悟的语气,“终于明白我今天为什么睡不着了——就像那个等着楼上第二只靴子落下来的人,太太今天还没动手……”
“……我哪有打你!”宁缈抗议着打断他,“我明明都是很礼貌、很nice的叫醒你,你不要胡乱歪曲事实ok?你自己爱睡不睡,还敢甩锅给我?”
回答她的又是一声低低的轻笑,经过电流转换钻入耳孔,多了几分撩人的磁性。
狗男人今天吃错什么药了?还是巴黎的水土有什么问题?
又或者……难不成被吸血鬼给咬了,乱飙荷尔蒙诱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