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在用他?”凉钰迁坐下。
符柏楠并不理会他,冷笑一声道:“来得这么快,想必知道了。”
凉钰迁道:“是,刚听说便赶来了。”他倒了杯茶给自己,“你若走了,这边怎么办?这一去一回便是小半年,如不能在近前随机应变,万一……”
符柏楠抿了抿唇,有些艰难地道:“我倒是……有个法子能试一试。”
“什么?”
“有人告诉我,有法子让皇上如常进食。若能进食,有太医院在旁,拼尽全力或能拖个半年。”
凉钰迁动作一顿:“谁?为何不招入宫来?”
符柏楠闭口不言。
凉钰迁看着他神色一紧,道:“她?”
符柏楠垂下眼。
凉钰迁道:“白老板虽谈不上可信,但多半于你无害。和你有利害的事要牵制她不会太难,既然可用,你有什么——”
“闭嘴!”
符柏楠低啸一句,猛抬起头紧盯着他。
凉钰迁和他对视片刻,明白了。
“怎么,不想委屈她沾一身腥?”他拂了拂鬓角,嗤笑一声:“符柏楠,你还真的当真了?”
符柏楠微眯起眼。
凉钰迁道:“咱们这号儿人,当初是为了什么爬到这个位置,又是为了什么要继续爬下去,各自心里都清楚。”他瞥了眼符柏楠乌沉的厂服。“你这身皮上沾了多少血,扣了多少冤,你可千万别忘了。
“咱们下辈子都是要投畜生道,九世轮回都出不来的人,跟你走那条路,你才是委屈她。”
符柏楠挑起一边眉头。
“是么。”
他从边上奏折堆中抽出一本压在面前,“倒也是,那想必凉司公替翰林院承旨安大人求的这道升迁调令,也不必议了。”
言罢便要伸手拿朱笔,凉钰迁按住他。
“符柏楠,你要公报私仇?”
符柏楠冷笑:“这话说得好,凉司公倒是告诉告诉我,你我到底谁公谁私?”
凉钰迁一时噎住。
屋中沉寂下来。
过了片刻,凉钰迁长叹口气,揉揉眉心:“眼前事还千头万绪,你我不可在此内讧。”
符柏楠嗤了一声,撂下笔。
“白隐砚的事暂不考虑。”顿了顿,他低声补道:“最起码我回来之前不行。”
凉钰迁实在没忍住,暗中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