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正看着资料,就听门外传来了说话声,他抬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刑侦三队的队长王越凯。
“怎么样?案子有进展了吗?”王越凯坐定后,问道。
“唉!暂时还是没有一点眉目。”凌风无奈的摇了摇头,继而说道:“老王,这案子你都跟十年了,现在让你转过来,没有意见吧!”
“看你,多虑了吧!案子给谁不重要,关键是要能破了,说心里话,我还真的担心如果这案子在我手上直到我退休的那天都没破,那就真的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了。”王越凯说道。
“这倒是,干我们这一行的,如果带着没有侦破的案件退休,那绝对是人生最大的一个遗憾。”凌风点头同意道。
“呵呵,这话题扯的有点远了,说正事吧,案子有没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王越凯问道。
“我仔细研究过当年的珠宝行劫案,这起案件从劫匪抢劫的整个过程来看,很明显是经过了精心的策划,而安保主任沈旭良又是除了珠宝行负责人外唯一知道当天珠宝运送相关事宜的人,之后除了在他的尸体上发现的价值100万被劫的珠宝外,还有就是他在案发前半个月还清了全部的欠债,还让妻子重新入院治疗,并且银行账号还多出了50万元存款,结合种种的疑点,怀疑他是劫匪的帮凶也在情理之中,而他的死也可以看作是拿了劫匪的酬劳后,又想私吞100万的珠宝,所以才招来了杀身之祸。不过,虽然沈旭良有作案的动机,也符合犯罪嫌疑人的特点,但是这其中却存在一个疑点。”
“你的意思是指在沈旭良身上发现的那100万被劫的珠宝吧?”
“是的,如果沈旭良真的和劫匪是一伙的话,那么就算他真的想要私吞那100万的珠宝,结果被劫匪发现从而杀了他,那么为什么劫匪还要留下那100万的珠宝呢?而且就算沈旭良是为了给妻子治病,所以才参与了抢劫,可是珠宝的总价值在4000万,他帮劫匪里应外合,冒这么大的风险,算上之前他所欠的债,再加上存进银行的50万,他的酬劳也最多就是在100万左右,这酬劳未免也太少了点吧!就算他拿了其中价值100万的珠宝,和4000万相比,根本算不上什么,劫匪根本没必要杀了他,这样反倒是暴露了沈旭良是内应的身份,难道劫匪不担心我们顺着沈旭良这条线索查到什么吗?如果说沈旭良实际分到的钱远不止我们算的100万左右,而他事后因为一时起了贪念,所以偷走了那100万的珠宝,从而惹怒了劫匪招来了杀身之祸,那么问题又回到了起点上,劫匪为什么留下那100万的珠宝呢?反正人都杀了,为什么不干脆把珠宝拿走呢?就算劫匪不担心沈旭良的身份曝光警方会查到他们身上,也没必要留下100万的珠宝吧,随便留下几件不就足够了。而如果沈旭良真的分到的钱不止100万左右,那除了还债、付妻子的住院费和银行存的50万,其余的钱又会在哪呢?”凌风说道。
“恩,我也有留意到这些问题,所以我感觉这沈旭良很可能是劫匪用来误导我们办案的棋子,可是我们调查过珠宝行的所有人员,他们都没有任何的犯罪动机,毕竟犯这么大一起案件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首先要掌握到珠宝运送的确切时间和地点,其次是购买枪支,然后再看准时机下手,这一切都必须配合的严丝合缝,否则一旦其中某一环节出了纰漏,整个计划就会功亏一篑。然而从劫案最终的结果来看,劫匪在整个行动的过程中配合的非常熟练,相信他们肯定是在行动前有进行过一些演练,这样的话,那么他们必须要提前知道珠宝行运送珠宝的详细计划,而这计划除了珠宝行的负责人外,就只有安保主任沈旭良知道,而最主要就是沈旭良即便是知道,也只是提前一天才知道的,那劫匪又哪来的时间进行演练以及购买枪支呢?如果沈旭良不是里应外合的帮凶,那就只能是珠宝行的负责人,可是负责人有没有可能雇人抢劫自己的珠宝行呢?如果有,动机又是什么呢?”
“那你们查过负责人了吗?有没有可疑呢?”
“查了,珠宝行的负责人有两位,一位是珠宝行的大股东,邱怡泽,珠宝行是他父亲创办的,他在珠宝行占有60%的股份,自从他和人合伙把珠宝行的规模扩大后,生意一直都很好,他的财务也没有出现任何的问题,所以他根本没有任何的犯罪动机。而另一位珠宝行的股东马国明,他占有珠宝行40%的股份,也正是因为他的入股,邱怡泽才有了足够的资金将荣昌珠宝行搬到了繁华的市中心地段,并且面积也从原来的30几平米扩大成了上百平米。而马国明的财务同样没有任何的问题,也没有犯罪动机。”
“这么看来,只有沈旭良的犯案动机是明确的。”凌风思忖道。
“的确如此,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当初明明知道他的死存在疑点,可是却又紧抓着他这条线索不放的原因。”
王越凯显然有些无奈,毕竟他深知沈旭良很可能是被凶手利用了,可是在证据和线索的面前,他又不得不非常被动的接受了沈旭良是犯罪嫌疑人的这个说法。
“只能说这起劫案的劫匪非常有头脑,而且计划周详,也有很强的反侦察能力,我们所能想到的方面他们也全都考虑到了。”
“是啊!而且除此之外,珠宝的下落也成为了一个至今未解开的谜题。试想一下,一群穷凶极恶的匪徒,持枪抢劫珠宝行,目的不外乎就是钱,可是他们闹了那么大的动静出来后,却没有了下文,真的让我无法理解。”
“也是,一起这么大的珠宝劫案,首先就是从匪徒行凶的整个过程寻找突破口,因为分析整个抢劫的过程,可以判断出匪徒抢劫是否是有预谋有计划的;其次就是调查被劫物品的下落,因为珠宝不同于金钱,得手后不能直接花掉,必须找到买主,卖掉后换成现金才能使用。可是这起劫案的匪徒在抢劫得手后,并没有将珠宝出手,而且至今为止被劫的珠宝都下落不明,到底是什么原因呢?如果他们不把珠宝卖掉转换成现金的话,那抢劫这批珠宝和抢了一堆废铜烂铁有什么区别?冒这么大的风险,抢了一堆虽有价值,但是却根本无法使用的东西,这群匪徒的目的是什么呢?总不会把珠宝抢来收藏或是送亲朋好友吧!”
“可不是,那批珠宝至今无论是正规的珠宝市场还是地下黑市都没有出现过,如果说匪徒担心那件玉器‘勤娘子’太过招摇不敢过早出手的话,那其余小件的金银首饰总可以先卖掉吧!他们既然有胆量干这么大的案子,计划还如此周详,难道就没有考虑事先找好买家?他们有胆量抢,又怎么可能没胆量卖呢?我总感觉这起珠宝劫案有些蹊跷,好像隐藏着什么,但又说不上来是什么。”
“恩,我也有类似的感觉。”凌风点头认同道。
就这样,两个人同时陷入了沉默,似乎都希望能够从匪徒异常的举动中琢磨出什么,但是却又始终理不出任何的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