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自从发生了当年那件事后,我就再没相信过任何人,但是今天我选择相信你,不为别的,就因为你没有骗我,真的把记者和摄像师带了进来,其实这么做,你有没有考虑到后果?”
“你没有伤害张君豪的女儿,也没有伤害替你租房的陈秀萍,仅凭这两点,我就相信你不是一个会伤害无辜的人,你所做的一切只是想替母亲报仇而已,所以我相信你不会在记者和摄像师这两名无辜的人的面前引爆炸药的。”
“哈哈…”郭正放声大笑,他似乎已经很久没有笑得如此畅快了,不过他的笑声尖锐、刺耳,其中还带着些许的悲凉,让人听了很不舒服。
笑过后,他说道:“谢谢你会选择相信我这个双手沾满了血腥的杀人犯,既然你相信我,那我也选择相信你,希望你不要骗我,会替我母亲讨回公道,否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他扔下了手中的刀,同时也把引爆器扔在了地上,从赵鹏的身后走了出来,向凌风伸出了双手。
凌风平静地走上前,将冰冷的手铐戴在了面前这个人生极富悲剧色彩的男人的手腕上,此刻对他的同情已经远胜于痛恨。
“我爸还好吗?”郭正平静地问道,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他很担心你,一直在等你的消息。”
“呵呵~~”郭正干涩地苦笑了几声,“担心?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这个家彻底毁在他的手上了。”
“可是你这么做值得吗?”
“这些年我没日没夜的干活,存钱,就是为了报仇做准备,每天休息的时候都在思考报仇的计划,计划改了多少遍我已经不知道了。没办法,你们的调查手段太高明了,再加上现在的科技这么发达,要想不被你们发现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郭正依然十分平静,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的确,压在他心头的复仇的“巨石”如今终于可以放下了。
“你问我值不值得,其实这种事没有一个衡量的标准,站在不同的角度,得到的答案也不一样。站在我的角度来看,也谈不上值不值得,只觉得这些年过得很累,但累的很充实。现在一切都结束了,我终于可以放下一切,好好休息一下了,我现在最想做的就是睡个好觉,我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了。”
“我认为你母亲泉下有知,一定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母亲永远要保护的是自己的孩子,这是毋庸置疑的。可是她已经不在了,不管她同不同意,我都要做我应该做的事,或许她会认为我做的不对,但我认为一切都是应该的,还是那句话,站在不同的角度,得到的答案也不一样。我身为儿子,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母亲出事而无动于衷,我不会像那个男人一样没用。”
郭正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虽然语气平静,但眼神中还是充满了愤怒,他对父亲的恨并没有随着案件的结束而终结,这样的恨或许直到他生命的终点,也无法解开。
当警车拉响警笛,载着郭正离开事发地的时候,一切都结束了,郭正透过车窗,回头凝望着那间理发店——那个曾经虽然艰苦但却幸福的家。
这里是一切罪恶的起源,虽然早已经物是人非,但是罪恶却没有因此湮灭,那一份罪恶早已经根深蒂固的植入了人的内心,物可以通过人为手段焕然一新,但是人心却很难改变。
尾声写在最后
每一次我在创作凌风给我提供的精彩案件前,都会先将他给我的资料整理一遍,然后在脑子里进行一番梳理,思路明确后,我就会为案件挑选一顶合适的帽子——题目。然而这一次挑选“帽子”却让我头疼不已,始终换了又换,无法确定,直到故事写完,才算勉强找到了顶算是较为合适的“帽子”。
之所以选用悲怆,而不是悲伤,是因为悲怆无论是悲还是怆,虽然从字面解释就是悲伤的意思,但相对而言,比悲伤更加深刻一些。
个人认为,悲怆相比悲伤,更有一种历经风雨沧桑之后的无可奈何以及明明有机会挽回却又无能为力的感觉。如果说悲伤侧重于对事物本身或者事件本身的感受的话,那么悲怆则深化到了一个现象、一个阶级乃至一个时代,它所表现出的悲伤感更沉郁,更晦暗,更凄凉,也更全面和深入。
在这起案件里,郭永发父子的遭遇已经无法用悲伤来表达了,其中所蕴含的那份阴郁和晦暗的情绪除了悲怆,我实在也找不出更适合的词语。
再说说我对这起案件的感受吧!
虽然我不认同郭正的行为,但是从个人的角度出发,我很同情他的遭遇,也很佩服他为了复仇所付出的一切,在整个案件的创作过程中,我也时常会问自己,如果换作是我,我会怎么做?我不敢去想这个问题的答案,因为我怕会把对郭正的同情变成对他行为的认可。
其实说到整起案件,我认为郭永发才是一切的根源。如果不是他的懦弱和无知,如果不是他为钱放下了应有的尊严和责任,相信一切都不可能发生。郭正是否会在人生即将到达终点前原谅父亲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郭永发永远也摆脱不了良心的谴责。
这起案件是个个例,但是像郭永发这样的人是个例吗?我想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郭永发在接受审问时曾说过一句让我印象深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