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没看见新娘子的花轿?”
“傻呀,男妻哪有坐花轿的!”
“小谢少爷旁边骑马的就是那个男妻?”说话的人倒抽了一口冷气,“老天爷,一个男的能长成这模样?”
“啧啧啧,这么一张脸,甭管男的女的,娶回家去我都乐意!”
有先前家中人在程氏药堂看过诊的,认出了马上穿着婚服的程既,稀奇地喊出声来,“那不是程大夫吗?”
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半条街都知道,谢家娶进门的新妇就是在城中开药堂的小程大夫。
那就怪不得了。
小程大夫性子和善,医术高明,偏偏又生的好看,活像是那年画里的神仙一般。
这样的人物进了谢家的门,才是半点都不叫人奇怪呢。
迎亲的队伍渐渐走近,两旁的家丁将糊了红纸的铜钱与花生朝着人群中撒,一时间笑声闹声一片,时不时有接到铜钱的人朝着两位新人叫嚷些白头偕老的吉祥话。不知谁家的老婆婆说漏了嘴,一句‘百子千孙’都冒了出来。
马上的谢声惟听见了,脸上带着笑,朝着人群拱手,“多承诸位乡邻盛情,若是有空的,不妨也去府上用杯水酒。”
程既嘴角微微翘着,也毫不扭捏地朝那位老婆婆道,“多谢婆婆吉言!”
“程既多努努力就是。”
人群‘轰’地一下响起笑来,众人七嘴八舌地吵嚷着,气氛倒比先前更热闹了些。
马背上,谢声惟微微侧过身去,在程既耳旁低笑着问道,“百子千孙?”
“小禾预备怎样个努力法儿?”
程既声音里带了笑意出来,“只我一人可不大够。”
“怕是要相公和我一道努力才成。”
“你呀,”谢声惟撑不住笑,只想将他按在怀里好好亲一亲,堵住那张乱说话的嘴,奈何大庭广众之下实在不便,只得伸出手指,在他额上点了点。
“阿辞怎么今日想起叫我同你一起骑马了?”程既身形微微晃了晃,随手在马鬃上拂了一把。“不喜欢吗?”
“唔,还是坐花轿更舒坦些,”程既歪了歪头,“我坐花轿的样子甚是好看,阿辞还没有见过呢。”
当初他嫁进谢府时谢声惟还病着,凡事都安排的匆忙,落轿拜堂都是谢行履替代,也算是场不大不小的遗憾。
如今谢声惟身子康健起来,便总想着要一一补全。
“而且我听闻嫁娶之事可有规矩,新娘子下轿后脚不能沾地,要由夫君背进堂中才行。”他用眼从谢声惟面上扫过,很轻地眨了眨,“阿辞觉着呢?”
“这有什么难?”谢声惟嘴角噙了笑,“你在马背上,我照样带你下来就是。”
“我不想你在我身后跟着,只想你同我并肩而行,”他偏过头去,一双眼看向程既,明净又温柔,“好叫城中人都亲眼看着,今日之后,你便是我的人了,旁人再不许肖想。”
“果真吗?”程既抿了抿唇,眼睛微微弯起,“从前竟未发觉,阿辞醋劲儿这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