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份。
李未央想到这里,突然站起身,向外走去,柳儿不由奇怪地道:“郡主?”
李未央却没有回答,只是慢慢道:“赵月,咱们必须去茗心堂一次。”
赵月刚要应声,外面却突然传来一道声音:“不必了。”
李未央眉头一松,走了出去,却看见了李敏德正从院子外进来,他看着她,道:“不必去了。”
李未央扬起眉头:“为什么?”
“因为茗心堂的大夫,就在一个时辰之前,突然得了急病死了,所以你去了,也一样什么都查不到。”李敏德一个字一个字地道,他已经仔细查过这件事,可是,对方做的十分干净,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李未央没有说话,直到李敏德发现了不对劲,他扶住她的肩膀:“怎么了?你在听吗?”
“我没事。”李未央这样说着,她的脸色却变得一片青白,身体也有些发抖。她推开李敏德,自己下了台阶,一级、两级……就在走到第三级的刹那,她整个人重重地摔在冰冷的石阶之上——
眼前忽然一黑,一股温暖的气息罩上她的,随即她被纳入一个怀抱——
“没关系,有我在。”李敏德轻声道,手下用力更加紧地抱住她轻颤的身子,“你只是累了。”
她不是累了,她是愤怒,难以压抑的愤怒。孙沿君明明是那样可爱的一个人,到底谁能下这样的毒手!这样的愤怒,冲破了她的冷静,让她一刻都没办法遏制,她想要找出那个凶手,将他撕成碎片!这样的怒火,却跟她柔弱的身体并不匹配,她的灵魂在蠢蠢欲动,她的怒火无法控制,可是她一夜未眠,身体已经很累,所以才会在台阶上摔倒。
李敏德火速地抱她回到房间,焦急地准备唤人去准备热水。
李未央躺在床上,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失神:为什么他还在她身边,她说过要让他离开,可她为什么没有行动?因为她的心中还有眷恋吗?
他一直小心翼翼地守着她,帮她处理一切的事情,认真保护着她。可他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他也是个年轻人,他应该有正常男子都有的踌躇满志和远大志向——展眼到了如今,他却放弃了一切,包括他自己的身份,留在她的身边。
“敏德。”她闭上眼,轻声道,“不用了。你走吧。”
“我知道她死了你很不开心,但你还有我在你身边,我不会离开你,永远陪着你。”李敏德在床边蹲下,握住她的手,他在她的身边,并不想别的,只不过想着能多帮她一点也好,只要能在她身边就行——可是现在李未央对他的态度已经变了,他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但她就是变了——但他,不在乎。只要能在她身边,他什么也不畏惧。
“我叫白芷来帮你换衣裳,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丧礼一定会很累——”他轻声道:“或者……未央,跟我说说话好不好,如果你不开心,至少要让我知道……”
“不需要,我说了,让你出去。”李未央坚持道。
“未央!”她为什么要赶走他呢?从前她都允许他留下,哪怕是她休息。李敏德的呼吸一窒,有那么一种熟悉的钝痛一下一下地挖掘着自己的血肉之躯,骄傲如他,也有自尊心,可是在李未央的面前,他是不要自尊的。再无赖也好,他也要留在她的身边,“你不舒服的话就好好休息,我去外面守着,绝对不打扰你。”
李未央淡淡道:“不必了,敏德,你回越西去吧。我知道,你一直想要报仇的。为你亲生母亲,虽然你口口声声说不在意,可是我知道,你经常会对着一柄玉钗发呆,那是你父皇派人送给你的。我猜,是你亲生母亲的遗物。”
李敏德一震,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不,我不会离开的。”
李未央摇了摇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走吗?”
李敏德看着她,在心惊之余竟泛起了一层颤栗:“为什么?”
李未央口气很淡,没有一丝感情:“我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我不会爱人,不管是你,还是拓跋玉,我都不会爱。”
“但是你在意我?不是吗?”李敏德握紧了拳头。
李未央笑了笑,心跳却剧烈地跳动着,越来越快,引发一阵痉挛似的微微疼痛:“是,我很在意你,但我不想要这种在意,你总是在我身边,让我不得不对你厌烦,对你冷漠,因为我无法给你回应,所以我甚至有愧疚!可我不需要这种愧疚,因为这种感情让我觉得特别难受!我为什么要愧疚,就因为不能回应你的感情?!李敏德,你口口声声说爱我,为什么要把你的爱让我知道,为什么要变成我心里的负担!”
李敏德凝住了笑意,琥珀般的眸子,瞬间黯淡,似冬季晚间将黑时候那片抹不开的昏暗,雾蒙蒙,没有焦点,更没有神采,只是愣楞的看着未央,看着她依旧熟悉的面孔,却抵挡不住内心传至眼中的刺痛和酸涩,藏在袖中的右手逐渐握拳,随后,他突然笑了起来:“未央,我知道,你是在赶我走,对不对?我不会上当的,我不会走,不管怎样,我都不会走。”
李未央冷声道:“我叫你出去,听不见吗?你为什么这么烦!为什么总是这样缠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