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今日的她,不过是一个躲在暗处的孤魂野鬼,却因被人捉住了命脉,死了都不得安宁。
&esp;&esp;“他打我。”
&esp;&esp;美人儿仿佛换了张面孔。
&esp;&esp;她娥眉轻簇,撅着小嘴儿要哭不哭的样子,却掉不下眼泪。
&esp;&esp;“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esp;&esp;灯婆婆闻言一改之前的面无表情,一张老脸上写满了怒其不争。
&esp;&esp;“可他打的我好疼呀!”
&esp;&esp;美人儿忍不住又摸了摸脸颊,仿佛上面还残余着那痛感。
&esp;&esp;“那你就忍一忍咯!”
&esp;&esp;灯婆婆没看她一眼,龟着腰,把祭台上的灰擦了擦,然后把果盘一股脑儿倒进了自己怀里的兜子里。
&esp;&esp;“所以我问你,是不是又惹他不高兴了?”灯婆婆耐着性子,循循善诱。
&esp;&esp;一边不慌不忙的把兜子系紧了。过几天等这鬼丫头哭上一哭。保准儿又有新的瓜果送来。
&esp;&esp;女鬼轻飘飘的走了过来,伸出一只莹白酥手捏住了一块儿已经发霉的茶糕。
&esp;&esp;“我就是不喜欢那个女人嘛。”她娇嗔着。
&esp;&esp;“他有了我,还总想着别的女人,那个贱人干干巴巴,身上没有二两肉,长的也没有我千分之一美,”她略微不自然的顿了一顿,“反正我就是看不惯她总来和我抢阿雄。”
&esp;&esp;灯婆婆神清气爽的拍拍身上的点心渣子,她恨铁不成钢的望着这个她看着长大的女人,哦,现在是女鬼。
&esp;&esp;“你脑子是不是被门夹了?”她一只手指狠狠的戳了戳女鬼的脑门儿,换来一个泪眼婆娑的娇嗔。
&esp;&esp;“你和她比?”灯婆婆大气不喘,“你拿什么和她比?她是活人!你是死人!死人怎么能和活人比?”
&esp;&esp;“不是说,活人没法儿和死人比吗?”女鬼揉了揉被戳疼的脑仁儿,面露不甘的辩驳。
&esp;&esp;“谁让你没死透了?!”
&esp;&esp;灯婆婆懒得再看这不争气的东西,挎着个大包裹就走了出去,临走前还恶意嘲讽,“没出息!活着不争气、死了也要受活人的气!”
&esp;&esp;她关上祠堂大门,嘴里还不住下,“真是贱命一条,活了带累别人,死了也是白折腾…”
&esp;&esp;“哼!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女鬼的脸色一下子阴狠了起来,她看着门框上贴着的符咒,闯也不能闯,出又出不去。
&esp;&esp;只能恨恨的跺了跺脚,用力的扭过水蛇腰,往那画儿里飘了回去。
&esp;&esp;深夜,打更的更夫来回敲了叁遍铜锣。
&esp;&esp;祠堂的大门被粗鲁的推开。
&esp;&esp;一个高大的身躯从门外进来,他大力的关上门,背后的月光倾洒下来,一身黑色的皮衣夹克紧紧的包裹住满是力量感的躯体,随着男人的脚步,皮靴咯吱咯吱的作响。
&esp;&esp;他长得英俊却满脸阴戾,眉间一道入骨的疤痕斜飞入鬓,一双薄唇紧抿,鹰目飞快的扫了一眼空荡荡的祠堂。
&esp;&esp;“谢潋滟?”
&esp;&esp;祠堂里空荡荡,无人回应。
&esp;&esp;他歇了不再叫,随即掏出打火机,另一只手从怀里的皮夹侧兜里拿出一柄小巧的珍珠团扇,点火伸手,作势就要烧了下去。
&esp;&esp;“别!!!”
&esp;&esp;名为潋滟的女鬼打着赤脚就从高处飞了下来,拼命的抱住男人的劲腰。
&esp;&esp;“别啊!我错了还不行嘛?”她呜咽了一阵儿,随即松开手,细腰猛地一窜,两条细白长腿水蛇一样缠在了男人的腰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