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世昌点一点头,看着眼前的妹妹,摇头道:“都将近三十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这次你回来还走么?”,陈君容怒道:“你是说我老么?”。接着摇头道:“不想走了,哥你帮我在法租界弄个事情做呗?”
陈世昌哈的一笑:“你可真看得起你哥,你以为法租界是咱家后院么?好了,这事儿以后再说。你先出去,我有话要跟月笙老弟谈。”
陈君容把头一摇:“就不出去,哥啊,你忘了?当年我可是你的好帮手,怎么?这几年混大了就不稀罕我了么?”,陈世昌摇头道:“我只是不想让你再掺和到我的事情里面来,你干干净净的,多好。”
陈君容摇头道:“陈世昌的亲妹妹不是道上人,那怎么可能呢?”,陈世昌哈哈一笑:“说的也是,那你就留下来吧!”
杜月笙看着陈世昌手上的那根雪茄,咕嘟咽了一口唾沫,恬着脸笑道:“陈老大,给我来根怎么样?烟酒不分家嘛。”
陈世昌哼的一笑:“你倒识货,要不是我住在租界边上,这好东西有钱都没地方买去。”,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根丢给杜月笙,杜月笙一把抄住,就着油灯点燃了,深吸一口。
杜月笙满脸陶醉的喷出一口烟,整整一天了,终于又见着这玩意儿了。虽说雪茄跟香烟不是一个东西,但是终究也差不了多少。感受着那烟气浸润着自己肺部带来的舒爽感,杜月笙不由得摇头晃脑的道:“好东西啊好东西。”。陈世昌哈的一笑:“瞧你抽雪茄的方式,就知道你是个外行,居然还说是什么好东西?”
杜月笙嘿嘿一笑:“我是个粗人嘛,陈老大,这雪茄里面不会有鸦片吧?”
“你再说一遍试试?!”
杜月笙挠头笑道:“跟你开个玩笑,何必当真呢。”
陈世昌哼了一声:“真是打蛇随棍上,好了,闲话到此为止,我把那批货的事情跟你介绍一下吧。”。杜月笙立刻认真起来:“请讲。”
陈世昌整了整思路,低声道:“话得从一个月以前说起,一个月前,我忽然接到手下通知,渡边先生要跟我谈件事。渡边先生是租界内的日本理事,与我颇有来往。见面之后,渡边先生请求我帮他托运一批瓷器。我一问之下,大吃一惊。原来这批次器,乃是从宫中流出。”
杜月笙点一点头:“我猜就是这样,要不牵扯不到姓万的太监。”
陈世昌嗯了一声:“朝廷的事情,我不懂。只是听渡边先生说,这是今年老佛爷和皇上回京之后,皇上特意避开老佛爷,由万公公秘密办理转运出来的一批宫廷瓷器,要交于日本方面。皇上势孤,所以转运方面由日本人直接负责。渡边先生,正是负责人。一为保密,二为安全,这才找到了我。”
杜月笙沉吟道:“是不是托运的路上出了变故?”
陈世昌点一点头:“我陈某人的势力范围离不开小东门一带,北上京城,我是慎之又慎,做好了充分准备。而且,宫里的万公公为保险起见亲自陪同。可怪就怪在,一路上平安无事,偏偏到了交接地,也就是浦东这地方,整批瓷器不翼而飞。我找遍了整个浦东,居然一无所获。浦东这边,虽然不是我的地盘,但是这边的江湖同道我也多有来往,可就是查不出这批瓷器的下落。”
杜月笙哈哈一笑:“你整日派人四下盯梢,所以才撞见了我炫耀瓷器?”
陈世昌也是微微一笑:“连大元也算的上是我的心腹之一,那天早上他在一个馄饨摊子旁边看见你一个蓬头垢面的小子居然身怀瓷器,立刻就跟住你了。也怪他不学无术,居然没看出你那是在信口胡诌。”
杜月笙摇头道:“不学无术是真的,但就算他看出我可能是在吹牛,可是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他也要跟我一跟。陈老大,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陈世昌做一个请的手势:“月笙老弟有话尽管说。”,杜月笙脸上忽然现出罕见郑重之色:“陈老大,我奉劝你,那批瓷器若是找到了,也不该交到日本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