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的通商口岸有广州、泉州、明州(宁波),而当时的上海是个县,但是当时的上海已成为全国最大的棉纺织业中心,布匹行销全国,远销海外,有“木棉文绫,衣被天下”之称。可惜,上海在明朝还未被任何人发现它自身的商业价值,王承恩这个穿越客要进行对外贸易,怎么会放过上海这个后世的国际大都市呢!
所以王承恩准备给崇祯上的对外贸易试点条陈,上海是一定要的试点,为了上海王承恩甚至可以放弃当时有世界‘纽约’之称的泉州。
“鄙人只需要朝堂上的东林大臣站在皇上这边!钱大人可将东林大臣中参选内阁的大臣告诉鄙人,鄙人会在皇上面前全力举荐东林大臣!”
“这——”钱谦益闻及王承恩此言,面色凝重,欲言又止。如果内阁全是东林大臣,那么实际就等于东林党控制了整个朝堂,且莫说明朝政权的历史上东林党人屡屡不得志,光是被贬、被革、被害的东林党人都不记其数。最著名的就是天启帝年间的‘东林六君子’,死得那个凄惨呀!
好不容易挨到了崇祯上位,复员了很多东林大臣,可是这朝堂中以温体仁为代表的齐楚浙党却是东林党的最大劲敌。屡次两个政治派别交手都是东林党人处在下风,要不为了挤身崇祯的新内阁,痛恨宦官的东林党人首领钱谦益也不会去跟王承恩这个太监合作!
王承恩着看着钱谦益,无需出声,他知道钱谦益会自己衡量厉害得失。
良久,钱谦益深吸一口气,郑重的朝王承恩朗声道:“东林党人永远是王公公最坚实的支持者!”
周延儒受贿证据确凿,不用想崇祯绝对不会放过他;东林党人敲定,崇祯又支持王承恩去办试点,这官办的对外贸易试点也没什么大问题了;受周延儒受贿影响,齐楚浙党要在这界内阁胜出看来希望不大了;最重要的是王承恩竟然猜到宫中还有一大笔魏忠贤的藏银,经此一役,崇祯不仅仅对王承恩更为信任,更对自己官员的腐化有了深刻的认识。
而这一切,温体仁、周延儒却一点都不知情,只不过温体仁知道了京城关于周延儒贪赃受贿的传闻,完全没放在心上,只是责怪周延儒行事太过招风,落人口实。
章32 连升五级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崇祯坐在自己龙椅上冷眼打量着脚下的臣子,脸上冷寂的神色,让朝堂上的大臣们心下彷徨不已,都在猜测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只有东林人的大臣们知道,大明朝的今天,要有大事发生了!
“朕诛灭‘阉党’以来,这内阁一直空悬,今日便与诸位爱卿商议内阁成员,朕已看过众爱卿的举荐奏折,朕的意思是推举钱谦益、温体仁、倪元璐…七位大臣入阁,众爱卿以为如何?”
“臣有本奏!”周延儒率先步出朝臣对列,他吃惊崇祯的内阁名单怎么没有自己。崇祯见是周延儒,心下冷笑。浑然未觉自己要大难临头的周延儒继续道“天启二年浙江乡试,考生发生舞弊行为,钱谦益应犯有失察之过。臣以为若让钱谦益入阁怕有损国体,何况倪元璐为五品修编,五品官员入阁岂不是让天下百姓耻笑,请皇上三思!”
温体仁正准备出来支持周延儒,突然发现龙椅上的崇祯,看向周延儒的目光中鄙夷地神色一闪而逝,捕捉到崇祯眼神的温体仁浑身打个激灵,生生止住准备要步出朝臣队列的身体,心中一颤,暗道了声,糟糕!
温体仁不动,齐楚浙党的大臣们又有谁敢冒然出来支持周延儒!
周延儒心中纳闷,这温体仁今天是怎么了,不是都商议好用天启二年考生舞弊行为打击钱谦益和东林党人的吗?怎么现在却迟迟不出来支持自己?
周延儒朝温体仁连使眼色,温体仁却神色肃然,似未发觉一般,急得周延儒直想骂娘!
“臣有本奏!”一个东林党人大臣步出朝臣队列,躬身继续道:“臣以为,周延儒为何不在天启年间提及此事,偏偏要等到皇上登位,内阁从组,事隔五后再提及?实乃包藏祸心,居心叵测!”
“臣有本奏!”周延儒正想反驳,又一个东林党大臣步出朝臣队列,躬身道:“京城民间议论纷纷,这周延儒贪赃枉法、收受贿赂,天下岂有空穴来风之理,望皇上体察!”
“你诬蔑,简直是诬蔑——”周延儒在朝堂气急败坏的咆哮。一旁的温体仁偷眼打量了一眼龙椅上的崇祯,心道,今天这些东林大臣怎么全朝周延儒而去,好似预谋好了一般,而且崇祯为何还未发表任何意见,难道——!
“臣有本奏!”
“臣有本奏!”
…
东林大臣一个一个步出朝臣队列,接着是倾向东林党的大臣,最后是除了齐楚浙党的大臣,这些朝堂上的大臣几乎一致出来弹劾周延儒。官场就是如此,墙倒众人推,只有锦上添花,绝对没有雪中送碳的道理。温体仁已经觉得大事不妙了,因为他看到龙椅上的崇祯脸上满布杀机。
“周延儒!”坐在龙椅上的崇祯一声冷喝。
这周延儒正是极会查颜观色的人,他正欲与朝堂上弹劾他的大臣们辩论,听到崇祯的一声冷喝突觉不妙。崇祯的叫喝声里杀机四起,周延儒的冷汗顺着脑门而下,扑咚一声跪在地上,颤声道:“皇上,臣冤枉呀!”
“冤枉?哼——”坐在龙椅上的崇祯冷哼一声,朝钱谦益继续道:“钱爱卿,你前日奏折里所述官员徇私枉法,乃危害社稷之罪魁祸首,朕这几日深有认同之感。朕这里有个单子,钱爱卿就代朕念给这自称冤枉的周延儒听听,看谁冤枉了他!”
钱谦益赶忙步出朝臣队列,从小太监手中接过崇祯传递下来的单子,却正是昨日王承恩给他过目的周延儒家财及大体贿赂数目单子。
钱谦益清了一下嗓子,郎声道:“天启三年,扬州知府献金一万两与周延儒保官,天启三年…”
钱谦益每念一个字,跪在地上的周延儒心中就惊惧一分,连朝臣队列里默默站着的温体仁都冷汗直冒,心道,这崇祯什么对周延儒的受贿数目如此清楚!
等到钱谦益将单子一念完,温体仁竟然步出朝臣队列朝崇祯躬身道:“臣以为,臣子以权谋私,贪赃枉法实该诛!”
“温体仁!你——”周延儒想不明白,这温体仁关键时刻不保自己,竟然还加上一脚。周围的大臣更是吃惊的看着温体仁,这些朝堂上的大臣谁不知道周延儒是温体仁一系的人马,这个时候竟然来这么一手丢车保帅,为了自己的仕途竟然准备致周延儒以死地,这温体仁也未免太心狠手辣了!
钱谦益更是暗自吃惊,要不是自己与王承恩结为一系,受了王承恩点拨,想要跟温体仁这样外谨而中猛鸷,机深刺骨的人斗,绝对讨不了便宜。温体仁这一手,完全出乎钱谦益的预料,他确实没想到温体仁会舍弃自己的左膀右臂。现在因为温体仁这一手,王承恩想要借周延儒直接打击东林党的政敌齐楚浙党,看来今次是没这个机会了!
好在内阁成员中五位是东林党人,倪元璐又是偏向东林党人的大臣,唯一就剩下温体仁了。可是钱谦益心中奇怪,倪元璐现在可是个翰林修编,五品官员,按照明朝官制,没上二品的京官可是连朝都不能上的,何况还是内阁?
“温爱卿之言有理。将周延儒给朕收监,革掉礼部右侍郎之职!家财入国库!”崇祯面色一肃冷声道:“诸位爱卿谁要是给朕查到有以权谋私,贪赃枉法的,休要怪朕这个皇帝心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