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仅仅是认床的原因。
苇庄凝望着她,她身上穿着酒店的真丝长袖睡衣,白底绿圆点,睡得微皱,领口露出一截晶莹的脖颈,凹陷的锁骨轻轻颤动着。
她很年轻。
再年轻也是一位成熟的女性了。
苇庄的视线从她的脖子底下收回来。
成年人的私隐应该得到应有的尊重。只要苇庄愿意,她很轻易就能得知向小园前25岁人生的所有大大小小的事情,不过即使她们签了“合约”,苇庄也没这个想法。
“这样能睡得着?”苇庄问。
小园迟疑地“嗯”了一声,迟疑地问:“您……睡不着吗?”
苇庄静了两秒,淡淡地“嗯”了一声。
小园心中叫苦,为了刚才的事情生气到睡不着吗?然后气到进来她的房间吗?这样的话她的罪过不就太大了么?
看来还是要道歉啊。
可是,她得知道自己哪里错了,才能道歉呀。
小园悄悄地抬眼去瞅苇庄,偏苇庄也正看着她,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在床对面的单人沙发坐了下来。
“苇总,刚才试戏的事情……是我没考虑周到,我没顾及你的情绪。”小园硬着头皮道歉,一说出口,思绪也跟着明朗起来,她解释清楚自己的想法,“我其实是想跟你请教,问您的意见来着,没有别的意思,如果有影响到您心情的地方,实在抱歉。”
小园顺顺当当地说完,就垂眸等着苇庄发话了。
等了一会儿,才听到她说:“不关你的事情。”
小园抬起头去看她,苇庄侧着脸看着窗外。
雨还没停。
她还在看雨。
到底是什么事呢?为什么总是会露出这么寂寥的神情?
她不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了,她也纳闷自己为何会觉得苇庄这样子。
一时间都无言了,她坐在地毯上,她坐在椅子上。只有窗外的细雨,只有她们之间默契的静谧,只有共处的隔开尘世喧嚣的空气。
小园蜷坐得腿发麻,缓缓地伸直了下腿,关节“吧嗒”一声,又麻又酸,忍不住轻轻地“哎”了一声。
她去瞄苇庄,她正看过来,小园就不动了。
“你怕我?”
“……”
这怎么回答,小园被突然来的一句砸得有点懵,回顾一下与她相处的次数,再琢磨自己的心理——也没有很怕了,就是紧张。
她实在不懂苇庄的心理。
苇庄仿佛也只是随口一句,也没期待她回答。
小园又发现她一个特点,可能除了工作之外的事情,她对其他的兴趣很淡,一触即逝。是不是与自己签约也是她的一时意动?还有之前的那晚的举动?
“我不怕您,就是……”
就是年龄差有点大,代沟大,你又不爱说话……
不好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