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就打架,谁怕谁?!”云林轻蔑地擦了擦鼻子。
云鹏感觉自己受到了天大的侮辱,咬牙扑了上去。
云林也不留情,拳拳到肉。
别看两个人平时哥俩好,一旦打起架就六亲不认,非把对方揍哭才会停战。
家里男孩子多,打架再所难免,院子里忙着杀猪的大人们早就习惯了,云小九也很淡定,抱着洋瓷碗默默地挪到堂屋的门槛上坐好。
打了一会儿,还没有人哭,云小九这才朝着灶房大喊一声:“奶,哥哥们要打死了。”
云老太拎着一根竹条冲出来,云林云鹏屁股上各来几下,再把人摁到墙角面壁思过。
云林小声问:“你今天怎么不哭了?”
云鹏冷他一眼:“我为什么哭?你为什么不哭?”
“我是男子汉,当然不能哭。”云林脸上挂彩,青了两块,表情一丰富就扯着疼,他龇牙,似埋怨,“说好打人不打脸呢?不知道我靠脸吃饭?”
“嘴巴长在脸上,谁不是靠脸吃饭,”云鹏还在生气,“反正就是你活该。”
“小五,你到底怎么了?”云林小拇指勾住云鹏的小拇指,贱兮兮地挑眉,“往常不是很大度吗?打完架都笑嘻嘻的。”
“谁叫你乱说话!”云鹏往堂屋门口瞥了眼,真的很伤心,“要是妹妹因为你说的那些话不喜欢我了怎么办?”
“原来因为这个呀,”云林不在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的妹妹,我最了解了,刚刚那些明显就是玩笑话,她肯定不会往心里去的。”
云鹏气冲冲地把他的手拨开,又往边上挪了两步,跟他拉开距离,“别跟我说话,我烦你得很。”
半下午的时候,云老太站在灶房门口大喊一声:“有谁要吃油渣子啊?”
孩子们一听有油渣子吃,轰然冲到近前,雀跃欢呼。
“好了,别挤了,还没熬出来呢。”云老太将云小九抱进灶房,再三叮嘱,“小乖宝坐这儿就好了,千万不要靠得太近,不然油溅出来烫到小乖宝,可疼可疼了。”
坐在灶膛前面烧火的李春花跟着担心,“我们小九长得这么乖,要是脸上烫到留了疤,婶婶可是要心疼死了。”
云小九乖巧地点头,“小九哪儿都不去,就坐在小凳凳上。”
有秦泽寸步不离地看着,云老太放心地回到灶前,几个孙子立马围了上来,老太太不管他们,反正男孩子皮糙肉厚。
将切好猪板油放进大锅,倒进小半碗凉水,大火煮沸后,转小火慢慢炼熬,十几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锅里白花花的肥肉一点一点变得微黄。
香味在空气里弥漫开来,像是钩子钻进鼻孔,肚子里的馋虫都被勾了出来。
云小九坐得低,看不到锅里的盛况,只得脖子伸得老长地问:“奶,油渣渣好了吗?”
要是换做孙子问话,云老太肯定一个白眼甩过去,但宝贝孙女不一样,回头冲她笑得和蔼可亲:“马上就好了,小乖宝再等一下下。”
锅里的肥肉熬至焦黄色,云老太手脚麻利地全部捞出,放在擦干水的铁盆里,随手撒上一把细盐。
云林最先出手,根本不管烫不烫舌头,两根手指捻起一个扔进嘴里,一口咬下去,嘎嘣脆。
闭上眼睛掐着嗓子嗷呜一声,那种喷香的滋味不可言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