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叹气,“说起来,这火药和火油还是我国雷火门里逃窜的余孽带过去的东西,他们被先帝灭门,心中对代国一定仇恨不已,誓要报复,才宁愿投效胡夷,如今我国也有了应对的法子,可西域诸国却不见得见过这种利器,夏王怕是要实力大增了。”
“不是说没有硝石,做不了太多吗?”
刘恒撇撇嘴。
“毕竟是蛮荒之地,给他好东西也做不出来。”
肃王妃心中还是不安,可夫妻两个提到胡夏之事还是有些不自然,她好不容易凭借腹中的孩儿揭过了这一张,不想再自讨没趣,话提点到了,不好再多说,只能带着心事拥着丈夫睡了。
也许是怀孕的原因,又也许是多日来终于睡了个好觉,素来并不赖床的肃王妃居然没有起早,在床上睡到日上三竿,可刘恒心中有事,却不能一起大被同眠,早早就起身去会客。
来的自然是胡商打扮的胡夏国来使,只是这一次他们来却不是来表达什么愤慨之情了,一见到刘恒,他们就提出了一个要求。
一个让刘恒也愣住了的要求。
“我们伟大的光明王摩尔罕王,希望能和贵国的皇帝一唔。”
啥?
王对王?
***
秦王府。
田长史躲着秦王走已经有好几天了,照理说这样无理的举动,秦王应该气恼无比才是,可让人纳闷的是,秦王不但没有生气,这几天里反倒心情大好,见谁都喜笑颜开。
他原本就立功归来,无论于情于理,秦州地方和他自己都要宴请宾客,每日里宴来宴去,田珞就算想暂避一阵子,也不得不和秦王亲密接触。
“永寿县江县令送美酒三坛,风羊两只,庆贺殿下大胜;千阳县李县令送马上封侯屏风一件,庆贺殿下大胜;长武县费县令送……”
田珞握着礼单,不紧不慢地读着,眼皮一刻都没有往刘祁的脸上瞟去。
一旁的刘祁面带笑意地托腮坐在案后,脸上完全没有认真的神色,似乎完全不关心田珞读的是什么。
田珞再怎么迟钝,也能发现秦王心思根本不在宴请名单上,一张粉面越读越红,到了后来根本读不下去了,索性把手中的礼单往刘祁桌子上一拍,恼羞成怒道:“这些回礼怎么办?请还是不请?怎么请?!还请王爷定夺!”
刘祁依旧是那副闲适的表情,笑吟吟道:“‘田长史’看着办吧,开府以来,一直都是你看着办的,你身为本王的贤内助,可不能偷懒啊。”
谁是贤内助!
妈蛋这油腔滑调的货是谁啊?哪个妖怪附了他的身吗?
田珞哪里见过这样崩坏的刘祁,一句话堵在喉咙里愣是吐不出去,把自己堵了个半死。
半天之后,她吐了一口粗气,无奈说道:“那就回礼重一倍,不必宴请了吧,都是些小官,送些风羊腊货就是意思,请他们来就真坐实敛财的名头了。不过这回函还得王爷您写,这个在下代劳不了。”
她已经被刘祁揭破了“女儿身”,再说“在下”有些不太自在,可依旧硬着头皮继续详细告知刘祁回函该如何写,哪些亲那些疏,哪些要拉拢哪些要分化,说的认真无比。
现在这种情况,她只有认真起来转移注意力,才能把那种尴尬而暧昧的气氛给忽略过去。
“你这么厉害,我怎么能把你给三弟……”
刘祁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身子也渐渐直了起来。
“选入宫去的女子成百上千,可我只有你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