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直白而夸张的嘲笑。
甲一堂和丁六堂可不就是差着一整个书院吗?
闻砚桐瞧着他的脸是越看越讨厌,忍不住要撸袖子跟他一决雌雄。但是想到他是池京禧的下人,打狗还要看主人呢,更何况现在还是寄人篱下的状态。
她不在与小厮比嗓门,冷嘲热讽道,“就算是差了再多我也在颂海书院,你能耐你倒是花金子进来啊。”
小厮被堵了个哑口无言。确实,哪怕是闻砚桐身份再低微,人手里有大把大把的金子,照样可以做人上人。而他们这些小厮,无非是家境普通或者贫寒,然后签卖身契谋生路。
这小厮觉得自己被羞辱了,气的满脸通红的回了书房。
池京禧没抬头,也没看见小厮脸上什么表情,只是问道,“他在做何?”
“回小侯爷,那瘸子说书房太冷,想把正堂的大暖炉移到书房,这样才暖和。”
小厮回道。
池京禧一愣,“那暖炉那么大,他自己搬?”
“奴才去的时候就看见他推那个暖炉。”
小厮压低声道,“分明是个瘸子,还不老实。”
“你去了有一会儿,跟他说了什么?”
池京禧的语气没有起伏,状似随意。
“我让他安静些,莫吵到主子看书,谁知那瘸子却说在书院中他的身份与主子你平起平坐,没必要对主子低头。分明是主子的寝房,他却当成自己家。”
小厮话中满是责备。
池京禧听后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漂亮的眉眼淡淡的,许是有些困倦,还藏着一股懒洋洋在其中,“就说了这些吗?”
“奴才说了他两句,他便骂奴才家贫,不配教训他,奴才顾及他是主子的同窗,不敢再多说,只好进来了。”
小厮低下眉眼,委委屈屈道。
池京禧将书翻页,声线慵懒,“你已经说得够多了。”
“主子留着这不识好歹的人做什么,干脆给赶出去,让他晓得自己的位置。”
小厮见池京禧没什么情绪,便在旁煽风点火。
“倒是个好主意。”
池京禧指尖摩挲着书页。
小厮听后高兴至极,忙迫不及待道,“那奴才去传话。”
谁知池京禧却道,“我瞧着外面的守卫还有个空缺,你去给补上吧。”
“啊?”
小厮一下子傻眼了,而后脸上浮现惊恐的神色,当下双膝一弯跪了下来,自扇巴掌道,“奴才错了,奴才错了!求主子饶了奴才吧!外面天寒地冻,奴才出去肯定是要冻死的!”
池京禧道,“知道错哪了?”
“奴才不该夸大其词,编谎骗主子,奴才该死!下次再也不会再犯了!”
小厮学着方才闻砚桐向池京禧认错的模样说,乞求池京禧的原谅。
但池京禧听了之后只淡声嗯了一下,便道,“出去吧。”
小厮知道这是再没有回转的余地,强忍着惧意和愤然从地上爬起来,退出了书房。
一出门便看见闻砚桐站再门口听墙角,看见小厮脸上扇的巴掌印,没忍住出口嘲讽,“哟,怎么就进去一会儿就涂上胭脂了?还怪好看的。”
小厮怨毒的瞪她一眼,不敢再造次,闷声不吭的走出了房屋。